是夜,月朗星稀。
落塵院中大半都種的梅花,在這個季節裏,都是光枝,滿園蕭索。
藤架上,趴了一隻小獸,雪白雪白的毛,像一團棉花團在那裏。忽然腳一蹬,從藤架躍下,射向石桌,一隻白玉般手的迅速伸出一撈,將它拖進了自己懷裏。
還好,棋盤未亂。
誰知這時,一個火紅色人影走過來,一手揮亂了棋子,另一手則扯著一張紙揮了揮,“你們別下了,你們看她到底什麼意思?”
棋子亂了,顏思和泠葉的目光從棋盤上移開,連倚在旁邊懶懶抱著臂膀的冰若月,聞言也看了過來。
月如銀盤,清輝下,映出了一副筆墨難描的美好畫麵。
四名絕色美男,各有風華,或倚或坐,同聚在這綠藤涼亭之下,卻誰也不能掩蓋誰半點光華。
月色衣袂輕蕩,顏思如玉的麵龐噙著淺淡的微笑,眉眼間一片溫柔淺暖,“紅墨何必在意?嗬,你能走麼?”
紅墨衣袖一甩,幹淨清俊的臉上憤恨惱怒都清楚明白,杏眼立起,斜睨了顏思一眼,“哼!”白紙的休書飛上半空,幾個囂張劍花,變成了碎片灑落。
身後倚靠著的冰若月懶懶的放下臂膀,輕聲一笑,“何必撕了,以後總會用到嘛。呶,學學泠葉。”
泠葉聽到男人的調笑,他隻輕抬起手按在了紙上。待移開,已碎成了飛灰。
冰若月一愣,搖搖頭,“嗬,都這麼衝動,我那張還是留著,將來你們可別後悔。”
紅墨嗤了一聲,“不如你直接自廢內力,還能快點用到。”
“不用,很快就會有用了!”冰若月笑著,漂亮的鳳眼中卻是寒光乍現。
顏思抬眼,溫和一笑,“人找到了?”
“還差一個最該死的!”慵懶中透著冰冷。待他給妹妹報了仇,小丫頭就不會那麼排斥他了吧!
一時無聲,院中寂靜。
半晌。泠葉靜靜站起身,轉身離去。
另兩人也起身,紅墨抓起桌上的劍,帶動了那張紙,他撇撇嘴,“等能走了,誰還會在意這該死的東西!”
人走光了。
風起,白紙嫋嫋飄飛,空中打個轉,落在了梅樹下鬆軟的土地上,零落成泥。
……
藍陌塵坐在桌前,身後,一身黑衣的侍衛跪在地上。
啪的一聲,桌上茶盞重重一響,“被人進了晨曦院,還讓她受了傷,你們當時在幹什麼?”
暗十一低頭,“屬下該死,被敵人調虎離山。”
“一會自己去領罰。”
“是。”
“可查到來路。”
“還沒有。”
想到暗十一報她那日居然去招惹墨焰而落馬,藍陌塵皺眉,真是越來越會闖禍了!
“招回十二,從今日起,不僅僅是外出,在府裏也一樣,你們輪流十二個時辰暗中保護。”藍陌塵暗忖,誰能想到在府裏她也能落馬受傷,還有那個刺客,能進到晨曦院,可不是一般的一流高手,可是,真正的超級高手,誰又會來殺她呢?
“屬下遵命。”
“下去吧。”藍陌塵揮手,身後黑影攸的消失了。
他站得筆直,目光望著窗外柳樹,輕輕蹙眉,這麼說,她的反常是因為顏思不肯救她?不但想取消大婚,居然這麼有骨氣的寫了休書,他不自覺的揉了揉額角,她真是,越發任性了!
次日清晨。
藍陵剛剛起了床,便見到門口,筆直的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