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麼？”她摸了摸臉，難道是有什麼髒東西？
蕭陌見狀，麵無表情有點肅然的臉上浮現出一點笑意，他從巷口慢慢踱步而來。含笑說道：“也沒什麼，隻是沒想到你會說這樣的話，和你平時挺不符的。”
蘇荷：“……”
蘇荷的臉有刹那的紅，不過很快便淡了下去。有些變扭的把頭撇了回去。
蕭陌見此無聲一笑，緩步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蘇荷停了停。從荷包裏把那些剩餘的零錢交給無由：“我身上沒有零錢，你看等我們回了北海我再還你可以麼？”她現在身上就隻剩下那幾根壓枕頭的黃金條條了。
無由看了蕭陌一眼，已經領會，對著蘇荷吐息：“不用了。”
蘇荷麵色有點猶豫，“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無由表情都未變，回答的很是迅速。“不會。”
蘇荷似乎就等著這句話，把無由手裏的零錢都扒拉到自己的手裏。她衝著無由和蕭陌燦然一笑，烏黑亮麗的小眼睛幽幽的發著光。“那我就不客氣啦。”
無由頓頓的看了一眼自己空無一物的手。
果然，是他太天真。
蕭陌早就熟知她的秉性，見狀從嘴裏牽出一個笑來。眉宇間莫名有了點柔意。
三個人從巷口出來，每走幾步，就看到了圍成一團，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那人群離剛剛她逮住那個少年的地方不遠，有些嘈雜。
但也許是她當時都關注在那少年的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異樣。
蘇荷站在外圍，狐狸耳朵動啊動，依稀還能聽到裏麵男男女女的聲音。什麼放了我吧。什麼真心相愛之類的。
蘇荷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的好奇心被調撥了起來。
像羽毛一樣，癢癢的。
她素來愛熱鬧，也愛八卦。幾乎沒有猶豫，她看了後麵的二人一眼，便輕巧的從人群的夾縫裏竄了進去。
二人見狀，隻能夠跟了上去。
素娘被兩個身強力壯的護院壓著跪在了百香樓門外的長安街上。她善弄琴舞墨的手此刻被一條粗大的麻繩綁著背在身後，白皙纖細的手腕處幾道紅痕清晰可見。膝蓋搶地，上麵的痛覺一陣強過一陣，如經久不衰的浪潮。她的發絲衣物俱是淩亂著，俏麗好看的臉頰上一個巴掌印尤為明顯，生生破壞了美人如玉。
此刻人群紛亂，耳邊民眾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不少男人對她品頭論足，指指點點。她通通不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人群中央的男人。目光中悲愴有之，心疼有之，倔強有之。
人群中央的男人穿著一件藍色的衫子。身材瘦長，皮膚白淨，給人一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之感。他的麵容清秀，隻是臉上此刻有些血汙，兩麵的臉頰多多少少都有點被毆打之後的樣子。著實有點狼狽，破壞了他的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