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西風65(2 / 2)

清明一愣,他看看懷裏這個眉眼之間有自己幾分影子的小家夥,他已經不哭了,而是淚痕未消楚楚可憐地盯著自己,清明心中一軟,道:“我帶他去找個乳母,總不會真要將他餓死在這裏。”

小家夥終於還是被他的親生爹爹接納了,清明為他取名為十七,要讓他記住他的性命是他母親用十七年陽壽換來的,十七自小便跟著爹娘在田氏皇陵之中生活,在那裏,他萬能有錢的親爹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造了一座小籬笆院,籬笆裏的是三間茅屋,籬笆外則是永不凋謝的各種花圃。十七是個身體孱弱的孩子,打小便不怎麼喜愛說話,整個人冷冰冰的板著一張棺材臉,任齊廷與清明怎樣開導逗弄,十七都會酷酷地,要麼回以一個眼神,要麼回以一個鼻音,常常令這夫妻倆無比喪氣。齊廷提議帶孩子出去走一走,可她的身體不好,清明的也是日日咳血,雖不至於每況日下,但要出行,倒真是樁麻煩事。

食龍與武羅正打得火熱,在十七六歲那年這一神一龍終於拍板,成了,相攜出遊時,把十七連哄帶騙地也給弄上了賊船,這一去,便是六年,六年後他們返還,十七儼然已經由一個酷酷的孩童驚人地轉變為了一名話癆少年。那一張嘴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總是能滔滔不絕地長篇大論,陽春白雪起來宛如嫡仙,粗俗流氓起來連市井街頭的無賴都忘塵莫及。也就在這一年,清明極慎重地為十七取了字:“遠侫”。

意思就是說:兒子啊!一定要遠離食龍與武羅那對不靠譜兒的男女啊!他們倆都是大奸大惡之輩啊!你會被他們帶壞的啊!

孰料十七表麵上對清明言聽計從,一轉臉便會與食龍武羅混在一起偷雞摸狗。直到有一天武羅神秘兮兮地給了他一個有竹籃大的白皮蛋,十七的注意力才轉移到這個蛋上,在琢磨了好些時日之會,毅然將這蛋藏到了自己的被窩裏,每天晚上摟在懷裏捂著睡。可這蛋特別遲鈍,十七整整捂了三年,才算有點動靜。當時是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十七正抱著那蛋熟睡,他習慣脫得光溜溜地睡覺,是以此時這蛋的處境便有些尷尬。它鬱悶地在蛋殼裏翻來覆去,在破殼與不破殼之間猶豫不決。

由於它的翻來覆去,這蛋便在十七懷裏微微地動著,十七睡得很熟,他此時已經是個少年,每日早起時他的第二性征也從不遲到地吹著衝鋒號,就在這一日,他不知怎麼的,醒來的時候特別迷糊,而在發現懷裏有個溫溫熱熱的光光滑滑的還會動的東西後,情不自禁地將那蛋摟得更緊了。被摟緊的蛋徹底未眠,更加緊張,焦躁地動來動去,於是摟著它的十七感覺更加舒服了。

結果便是太陽曬到十七屁股時,他才迷迷糊糊地起來,一掀被子,不得了,床單濕了一塊。他臉一紅,而接下來的情況直接令他的臉冒了煙。他常抱著睡覺的那個大大的白皮蛋上,竟然也沾的有,他連忙捉了被子去擦,待擦幹淨後,那蛋竟然破殼了,“喀!”地一聲脆響,裏麵鑽出個小小的人兒,這小兒跟人類嬰孩兒剛出生時的樣子無異,隻是這孩子緊閉著眼的臉上表情有些怪異,憋得通紅,小拳頭握得死緊。

十七第一次見到有孩子從蛋殼裏鑽出來,著實嚇得不輕,“媽呀!”一聲連滾帶爬地逃離了自己的床,由於衣服還沒穿,整個人還是光溜溜的,可他現在哪裏顧得上這些?他正驚駭於自己竟然同一個“妖怪”同眠了三年!

那小人兒仍不睜眼,淡淡的眉毛卻皺得很緊,憋得通紅的臉上有些發紫,小小的嘴唇動了動,竟然憋出了兩個字:“流氓!”

聞得兒子屋內的驚呼,清明與齊廷急忙飛奔過來,破門而入,見到的便是自己兒子赤身裸體一臉茫然無措,而他的床上,有碎裂的蛋殼,與一個紅通通的小嬰孩兒。二人對視一眼,便知發生了什麼。一翻白眼,一同衝院外吼道:“武羅!食龍!來領走你們的閨女!娘的!自己下的蛋不自己孵,我兒子是你家保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