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楚到達清織小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她從睡夢中漸漸醒過來,拿著行李走下大巴,深深地舒展了身體,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這種感覺實在是很好。與大城市的重度汙染相比,清織小鎮簡直是一個可以堪稱純淨清新的土地。
沐楚走在這片土地上,她四處地看了看,在她的記憶中,這座小鎮和幾年前一點變化都沒有。清山秀水,樸實幽靜,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沐楚稍稍地有些感慨。然後繼續向前走。大概走了十分鍾,沐楚走到了幾年前,她曾經居住生活的家。
她用鑰匙開了門,看著家裏的擺設,她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阿婆一定是出門和鄰居們去采藥了。她坐在凳子上,等著阿婆的歸來。
阿婆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沐楚看見她,心裏突然覺得暖暖的,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她的阿婆了,張開口聲音就變得有些哽咽,“阿婆。”
阿婆聽見聲音回過頭來,聲音裏帶著不可置信,“楚兒,你怎麼回來了?現在不上課了?”
沐楚嘻嘻笑著,邊拿過阿婆的籃子,邊回答阿婆的問題:“沒有。我們剛剛校慶來著,現在放了七天假呢。阿婆,我都想你了……”
阿婆反手握著沐楚的手,反複地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一會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什錦團子和雞莧飯。”
沐楚摟著阿婆,聽著阿婆的聲音,然後略帶撒嬌地說:“好。我最喜歡阿婆做的飯了。”
阿婆並沒有讓沐楚幫忙,沐楚看著阿婆的背景,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把籃子裏的藥草分門別類地擺放好,掐根摘葉,沐楚小時候就會這些了。做起來並不困難。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阿婆把飯就做好了,一盤一盤端上來。
沐楚和阿婆在飯桌上吃著飯,沐楚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阿婆的飯了,放在嘴裏細細地品嚐,嚐著嚐著,心裏竟然漸漸地不舍起來。她抬起頭,看著阿婆的動作,有點緩慢。她把她剛剛做的決定說了出來,“阿婆,我想念完高中,就不念了。回到這裏擺個攤,賣點東西……”
話還沒說完,就被阿婆打斷了,沒有一絲猶豫地,阿婆說:“這哪行呢?我們鎮畢竟比不了大城市,在這裏一輩子還能有出息?”阿婆起身走到桌子前,拿了一個鐵盒子,遞給沐楚,“楚兒,這個鐵盒,你打開看看。”
沐楚知道這個鐵盒,它有些年頭了。沐楚有些疑惑看著阿婆,阿婆示意她打開。她的手有些抖地打開它,裏麵並沒有太多的東西,隻有一封信,沐楚把信打開,信並不長,甚至隻有一句話:海濱市c區香榭大街1071號。
阿婆繼續說:“這信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我雖然恨她,可是她畢竟是你媽媽。我知道,你也是想念她的……”
沐楚看著這封信上簡短的這段字,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掉落下來,她從來沒有想過,她也從來不敢奢望。她希望一天一天地無波無瀾就最好了。這就像是旱地突然遇到了一場大雨一樣地給人希望,這種希望雖然也很渺茫,但是卻也並不是完全地絕望了。
阿婆摟著她,就像小時候一樣地摸著她的頭,說著:“楚兒,乖。不哭了啊。”
沐楚卻越聽越覺得酸楚,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哭出了聲。聲音也越哭越大。
阿婆就這樣摟著她,有著節奏地拍著,一下又一下……
藍默希百無聊賴地開著車亂轉,他不知道要去哪裏。想到昨天他和lily的針鋒相對,他苦笑了下,看來他是又要受苦,又要一無所有了吧……
一無所有,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什麼,又談何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