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急促的喘息,風汐舞猛然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坐起的那刻,她才意識到剛剛隻是一個夢。
心還未從夢中恢複,依舊在瘋狂地跳動,一下、一下提醒著自己,就算是夢,也是一個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夢。
夢中的悲號、夢中的鮮血,如惡魔一般撕扯著她的神經,令她睡意再無。
在黑暗中獨自靜待一會,風汐舞披上一件外袍,推開了屋門。
似乎已是深夜,四周寂靜無聲,偌大的庭院竟然連一聲蟲鳴都沒有,隻有孤月懸掛,樹影婆娑,四周沉悶得令人難受。
風汐舞漠然掃視了一眼周圍,轉身向右邊的回廊走去,狹長的道路後是一間普通的房間。
透過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出整間屋子以暗紅色格調為主,西麵是兩排書架,東麵是一張臥榻,旁邊擺放著茶具。正對著門的是一張杉木書桌,桌角雕刻著精致的花紋,桌上整齊地鋪放著宣紙,硯台旁是筆架,上麵懸掛著不同製作工藝的毛筆,個個設計精致、做工優良。
但若有心人細看的話,便會發現倒數第二支尖毫毛筆是固定不動的。
風汐舞繞過桌子,徑直走到桌後的那張牆麵前,手指沿著那支尖毫毛筆對應的直線位置,由上往下緩慢移動,很快便觸碰到了機關。
機關按下,伴隨著沉重的摩擦聲,牆立刻整體向左邊移去,露出灰色的石階。
借著從門口照進來的月光可以輕易地看出,這些灰色的石階已經有了很多年頭,角落盡是坑窪的痕跡,它們層層向下延伸,看不清通往何方。
風汐舞剛踏上第一個石階,身後的牆瞬間合並,四周一片昏暗,風汐舞很平靜地繼續向前走。
這點黑暗對見識過更黑暗的自己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台階很長,似乎一直通到地下深處,走了好許一段,台階才消失,換成一段直走的石道。
前方終於有了光亮,不是昏暗的黃色,而是烈焰發出的紅色光芒。
未靠近,已經感受到一股鋪麵而來的熱量,等走到它的麵前,那樣的熱度仿佛要將人烤焦一般。
蕩漾的烈焰河流,蜿蜒地鋪滿了整個石窟,哪怕一點細微的衝撞,紅色的火星便會四濺,不斷發出細微的聲響。四周的岩石因為長久以來的灼烤,有些已經成了黑色。
在烈焰的中央是一把不知名的青劍,青銅劍身,紋如星辰排列,邊緣處刻有水紋,劍柄處燒鑄奇獸的頭顱,獸眼緊閉,獠牙猙獰。利刃在火光之中呈現通透的紅色,劍的周身被黑色的煞氣圍繞,屹立於烈焰最灼熱的中心。
那裏的溫度令人毫不懷疑,一旦靠近它,還未觸碰到寶劍,人已經瞬間融化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