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級術,可以對術子進行形態變化。
用肉眼看去,葉新的麵前似乎什麼都沒有,然而葉新知道,有一麵鏡隔在了鍾玲的麵前,似乎完全沒有厚度,卻擋住了葉新的劍。
一劍斬下,就算以劍的鋒利,也隻在鏡上斬開了一道裂縫。
鍾玲的眼皮不自覺地一跳。
葉新沒有停下他的攻擊,反握劍的右手在斬中鏡後沒有絲毫的停留,竟是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向身後收去,比出劍還要快地收劍。翼悔,一劍斬出,出七分力,收十分力,一擊不中,遠遁千裏。不過葉新沒有遠遁的意思,他的劍隻是剛剛開始。
此時他的右手收於腰後,整個身體斜側,擋住了他的劍。手中反握的劍不知從何時變成了正握,一個極短的停頓後,銀色的光從他身後瞬間綻放,如同黑夜中的流星,一閃而逝。
魚藏。
劍帶著無窮的殺氣,刺入剛才斬出的裂縫之中,隱隱像有是一聲清脆的聲音的傳來,劍破鏡而出。
等待著的不是安靜的少女,而是她的第四個術,在葉新破鏡的一瞬,完成於她的指尖。
“三重鏡斷。”
同樣的鏡再度出現,但這次卻不是一麵。在葉新的前方,身側左右,竟同時出現了三麵鏡,三鏡之間互成夾角,組合成了一道三棱柱,不僅僅是剛才的防禦,反而將葉新禁錮在了其中。
葉新看著這種神秘的力量,感受著空氣中的壓迫,眼睛眯了起來。他在心中計算了一下鍾玲每次結陣的時間,第四個術比第三個術要更久,代表著這道術會更強。那些線條開始了第五次的組合,如果再用一次翼悔和魚藏,首先不一定能打破這些更強的鏡,而且就算打破了也不一定來得及阻止第五個術。
不能破防,這場比試就直接輸了,所以沒有猶豫,葉新決定直接賭一把。
再次收劍回到腰間,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次不隻有右手,葉新左手也握上了劍柄。跨步下蹲,雙手持劍,整個身體就像一把弩,雙手就像被拉滿的弦,全身的力量在這一刻都被蓄集於劍。
狂暴的力量在身體中蕩漾,讓葉新的身體都產生了一定的顫抖,他周身的空氣依舊彌漫著遲緩術的效果,但在這一刻似乎就連遲緩術都被震蕩開來。呼,吸,起,伏,一種無言的節奏感,就像一曲肅殺的樂章。弦釋放,猶如樂章最高點的那一聲箏響。
沉舟,全力一劍。
劍和鏡接觸的刹那,所有的節奏瞬間終止,力量如潮水般散開,三麵鏡同時裂紋密布。
可也隻是裂紋密布。
盡管三麵鏡上幾乎沒有剩下一點完整的地方,鏡依舊還在。
不同於翼悔的可放可收,沉舟是真正的榨幹每一分力量。葉新苦笑著看到鍾玲指尖即將完成的第五個陣,他不知道那個術是什麼,但是周圍環境中逐漸升高的溫度告訴了他,這個術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去阻止和抵擋了。
能讓術產生屬性變化,是四級術的代表。
葉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無奈地說道,“我認輸。”
術散,鏡化為齏粉消散於空中,鍾玲收回手,沒有絲毫因為贏了這場比試而有的得意,隻是帶著那種完成任務式的麵無表情,走向她的睡眠艙。
快走到的時候,葉新突然開口問道,“你用了多少實力?”
“一成。”
隔門關閉,再次將整個客艙一分為二。
“大爺的,人果然不能驕傲啊。”葉新一下子躺倒,無力感遍布全身,他雖然沒有用出他所有的劍,但對於這次不算長的比試而言,他已經盡了全力。師父跟師姐走後,在整個朱夜星之上,他從未嚐過敗績,可此時他輸得徹徹底底。
術,果然很強啊。
然而他並不知道,在隔門的後麵,鍾玲靠在隔門之上,一滴汗水從發絲滑落。在她的理解裏,葉新是他的上級,所以她對於上級的問題都很誠實的回答。她本身的實力並不是很高,因為她是一名狙擊手,九成的實力都在她的紅蛛上。
擁有紅蛛的她攻擊力極強,所以她並沒有太多地修煉攻擊型的術,而是更多的選擇了防禦和控製,三重鏡斷,是她短時間能用出的最強防禦之術,竟然被一個人拿著一把劍,沒有用任何術就差點給破了。
她真正在心中收起了對葉新所有的輕視。
葉新並不知道隔門那邊的震驚,他隻是伸出右手仰天看著,看著指縫間露出的客艙頂部。溫和的自控式燈光,會模擬一天的白晝並自動調節亮光,此時微微泛紅,就像在看那美麗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