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事態萬分危急,陰家族長陰豪變得不管不顧,猛然發動了最後的手段,血咒。
這是他在當初謀奪古樹之時,留下的終極殺招,是他最後的暗手。
作為一個處處精心算計的老狐狸,他無論去做任何事,都會考慮到有可能法身的種種意外,並且做出相應的謀劃,針鋒相對。
他早就猜想到古樹會再次形成神識,脫離自己掌控的那一天。
所以才謀奪之始,便預先做出了防備,在古樹上留下了惡毒的血咒。
這血咒十分了得,讓人防不勝發。
一旦被激發引動,會瞬間絕強的威力,泯滅任何膽敢忤逆反抗他的行為,從而一舉奪回對古樹的掌控。
可是說陰豪算計的極為精明到位。
若是古樹真的被他種下了血咒,後果還真的有些難以預料。
可是這是真的嗎?
顯然不是。
陰豪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在幻境中他自己構建出來的。
雖說那畫麵極美,令他留戀不舍。
可是幻境也隻能是個環境,是屬於他陰豪個人獨有的美夢。
夢再美,始終是夢。
人不可能一輩子做夢,總會從夢中清醒的那一刻。
到了那時,巨大的反差會令人難以承受焦躁不安。
此時的陰豪也毫不例外,陷入了無比的焦躁之中。
我特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那該死的古樹沒有半點反應,他不是該痛苦哀嚎,像條哈趴狗一般跪倒在我的麵前,請求我這個主人寬恕則個,饒他一命的嗎?
難道是我刻錯了咒文,血咒不曾被引發?
絕無可能!
那些符文我時常演練,就是專門為了此時此刻,收拾這個背叛的古樹。
按理說我刻畫的符文不應該出錯啊,血咒應該被立刻引動才對,為何遲遲沒有半點動靜?
一個又一個疑問接踵而來,填滿了陰豪的心頭。
可是不管他再怎麼疑惑,卻根本無法改變眼前的一切。
美夢是他自己的,無論夢境多美,也印象不到他人的分毫,更別說是給他造夢的古樹靈識。
多次嚐試之後,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陰豪臉色蒼白,身體開始了左右晃動。
此時此刻,他有所感悟,下意識的懷疑起記憶中的一切。
原本該死去的族人還在,被血祭的妻兒依舊活蹦亂跳,為何會發生如此古怪的事情,難道曾經的記憶都隻是一場夢嗎?
既然是夢,那血咒豈不是也是個虛幻,從來不曾被我種在古樹之上?
老天,你不能這樣啊,別再玩我了好不好?
要是再這麼玩下去,我特麼會被玩死的!
陰豪想到了種種可能,一下就急紅看了眼。
他好想回到夢裏,避開眼前的一切。
哪怕知道那隻是虛幻,依舊無比迫切。
他後悔了啊,這一刻悔青了腸子。
平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小心謹慎,哪怕是睡覺前都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要有一顆嚴謹的心,夢裏絕不可妄言。
聽起來極為可笑,這的確就是現實。
他生怕自己鬆懈下來會說夢話。
那一刻,自己的嘴肯定是不會受到理智的控製,會毫無顧忌的隨口妄言,泄露了不該泄露的秘密。
畢竟他算計了這麼多年,心中秘密無數。
哪一個泄露出去,都會給他帶來無法預測的麻煩。
那樣的情況,他絕對不允許出現。
這麼看來,身為老狐狸的陰豪其實過得還滿淒慘的。
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足夠的警醒,哪怕是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精神高度緊繃,從不給自己片刻的放鬆。
可是陰豪對此毫無怨言,也從未感覺到一點淒苦。
不僅如此,還安之若素,享受其中。
似乎算計和謀劃,已經成為他活下去的支撐,是生活中最大的樂趣。
可是這世上哪裏會有萬全之法。
俗話說得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走夜路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古樹靈識原本隻是想懲罰一下陰豪,其實並沒有怎麼去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