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四年春秋如流水般潺潺而過。
聞府一處小院中,梧桐樹下的石桌上放著一盤點心,一壺清茶。
旁邊一架淡黃色的古琴,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居後而坐,隻見她身著素白長裙,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青絲如瀑披在身後。此時少女正在低頭弄琴,旁邊椅子上趴著一隻雪白滾圓的狐類動物,懶洋洋的眯著眼睛聆聽著少女巧手下的天籟之音,仿佛連陽光也感覺到了這一刻的閑適幽雅,小心翼翼的散落下來,鋪滿了整個小院。
“七姐姐,棠兒得了個好東西!”一聲呼喊打破了這幽夢般的安靜,一個十一,二歲的青衫小公子跑了進來。
剛還在椅子上假寐的白狐,此時嗖的一聲鑽了開去,少女抬頭,一雙慧黠靈動的杏眼裏滿是無奈,瓜子小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頰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端的是清麗出塵,淡雅無雙。
少女櫻唇輕啟:“棠兒,你個冒失鬼,就不能輕點嗎?我娘在休息呢!”
“呃。。。我一著急就又忘了四娘在休息了!”小公子壓低嗓門,輕輕撓頭道,目光轉向椅子,又咬牙恨道:“這個糖糖,怎麼每次我一來它就跑?摸不讓我摸,抱不讓我抱的,就知道跟我搶吃的!看我下回捉了怎麼整治它!”
“這話你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結果也沒見你捉住它過!”少女翻個白眼,不以為然道。
“七姐姐,你那是什麼表情?”小公子不悅道。
“不相信的表情!”少女輕笑道,完全不在意小公子的不悅。
“對了,棠兒,你方才咋咋呼呼的跑來,不是說得了個好東西嗎?”少女換了個話題問道。
“對啊!都被糖糖氣忘了,我這就回去拿給你看!”小公子一拍腦袋,自責道。
這小公子就是棠兒,少女自然是大名鼎鼎的聞府七小姐—聞舒迪是也!
自四年前那個中秋四夫人母女參加家宴之後,聞老爺與四夫人之間的堅冰就開始逐漸消融了,加上舒迪的推波助瀾,三年前,聞老爺終於和四夫人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舒迪那夜在家宴上的表現,被目睹的下人無意傳開,她的那些詩文佳作也被人抄錄出去,無意見得到了幾個當朝大儒的好評,一時間竟成了整個合城街頭巷尾,婦孺皆知的小才女!
合城很多青年學子慕名而來,想一睹小才女芳容,當麵請教詩文,皆被聞府全部擋回。舒迪沒料到幾篇詩文居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慚愧之餘也暗自為中國五千年的詩詞文化而自豪。
聞府也因此水漲船高,名聲大噪,連帶著生意都做成了好幾樁。聞老爺本就是精明能幹的生意人,借著舒迪的這把火,也著實將聞家的生意大大興隆了一番,不過兩年,聞家就成了合城數一數二的大商戶,聞家商坊的名號也開始在東齊叫響。
聞老爺開懷之下,大讚舒迪是帶福之女,四夫人的地位也扶搖直上,聞府後院竟成了爭相巴結的場所。
聞老爺也曾數次想讓四夫人搬往前院,皆被一一擋回。四夫人是因為喜歡清靜,舒迪則是因為夜裏要學習功夫。後院這邊人少事少,自己半夜來去也會方便許多。
聞老爺提了幾次都無效果,看母女態度堅決,也就隨她們去了。隻是安排了一些工匠,又將小院細心的修繕一番,倒也精致了許多。舒迪還很臭美的給自己的小院取了個名字叫“隨園”,昭示了自己對隨心所欲的向往之心。
說起功夫,還要短暫的講下笑老頭。
笑老頭本來準備隻呆半年時間,還了大師兄的人情債,教會舒迪一些基本的功夫就要離開合城,繼續雲遊四海,逍遙境外的。結果卻跟舒迪投了脾氣,成了他自己所謂的忘年交!
跟個老頑童成忘年交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舒迪是從不肯承認這些的。
真要說起來,大概也就是敏娘的飯菜,和自己現代社會那些稀奇古代的想法玩意兒,吸引了笑老頭才對吧?隻是這樣講起來也挺丟人的,愣是沒能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笑老頭,以至於自己都跟著他庸俗化了!當然這些都是舒迪跟笑老頭開玩笑打趣兒的時候講的一些厚臉皮的渾話。
一對又是師徒又是朋友的人就這樣嘻哈笑鬧,打鬥學習中生活了三年。這三年舒迪不僅學會了笑老頭當初許諾的那些自保功夫,甚至還得到了笑老頭的一些不傳武功,自己前世那些所謂的淩波微步,踏雪無痕也都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