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舒迪頂著兩個熊貓眼坐在餐桌前,一副懨懨的姿態。
昨夜回了自己房間後,她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想到四夫人的擔心,想到聞老爺的但笑不語,想到司徒旭的數次殷勤,更想到聞舒暢毒箭一般的目光,大夫人那暗自緊握的拳頭。。。
昨夜那場宴席更加提醒了舒迪,這看似平靜的日子下麵,隱藏已久的暗湧也開始翻騰起來。
聞舒暢看上了司徒旭,司徒旭又陰差陽錯的對自己產生了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小興趣兒。且那小子還變著法子找機會對自己大獻殷勤,自己冷臉相對,反倒惹的那廝更加興趣濃鬱,大有愈挫愈勇的勢頭!
想到這些,舒迪就忍不住頭大:“敢情這個司徒不僅是個厚臉皮,還是個受虐狂!放著喜歡自己的不享受,反在不喜歡自己的人麵前笑逐顏開,果然是賤氣如虹!你愛賤就自己賤好了,作何要禍害姑娘我?”氣怒的舒迪恨恨的捶了一拳頭。
“姑娘,我看那個司徒公子英俊儒雅,瀟灑風liu,連大夫人跟五小姐都對他滿意至極,難得他卻對姑娘存了心思,姑娘為何不接受?”紫袖好奇問道。
沒外人的時候,舒迪都不讓她們以婢子自稱,所以私下裏兩個丫頭與舒迪也很是親近。
“人之蜜糖,我之砒霜!他再好也是他家的事情,與我何幹?況且我們也就一麵之緣,他僅僅是對我與對別人稍微不同些罷了!談的上什麼感情?即便他喜歡我,我也未必就會喜歡他!何況他又是聞舒暢想要的如意郎君,是大夫人心中的乘龍快婿,大夫人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方才攀上了這麼一個嬌客,怎能容得我中間插上一腳?在這種情勢下,莫說接受他的好意,即便是做普通朋友,也是不可能的!”舒迪幽幽歎道。
“姑娘說的有道理!司徒公子雖好,眼下看來,與他接近卻是弊大於利。再說了,我們姑娘這般的人物,再過兩年還不知會有多少大家公子趨之若鶩呢!”紅弦一旁接道。
“也是,我們姑娘天仙一樣的人兒,實在也沒必要淌這趟渾水。”紫袖想了下,讚同道。
“我想不想淌,也就你們清楚,隻怕別人未必就會這樣想。也許別人現在在絞盡腦汁想怎麼解決掉我這個眼中釘呢!”舒迪歎息一聲,起身剛坐到琴邊,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隨之傳來。這麼早,誰來敲門?主仆三人對視一眼,紫袖跑去開門。
“姐姐好!小的奉司徒公子之命來邀請七小姐去悅園一聚。司徒公子臨行前,想再聆聽聞七小姐撫琴一曲,也算是跟姑娘告個別。煩請姐姐通報一聲。”一位十四五歲的青衣小廝施禮輕拜。
“小哥兒稍等!待我去稟報姑娘,再來給你家公子回音!”紫袖還了一禮,轉身回屋。
“你去跟那小廝說,姑娘昨夜回來不慎受了風寒,身體不適。以後若有機會再彈吧!願司徒公子路上平安!”舒迪對紫袖吩咐道。
“不慎受了風寒?嗬嗬,讓我看看姑娘受了什麼風寒!”紫袖嬉笑著作勢來摸舒迪的額頭。
“你這丫頭!快去回話!免得人家久等!”舒迪躲開身子啐道。
“是是是!我現在就去,免得姑娘怨我拖延時間,誤了人家司徒公子的行程!”紫袖笑著快步去回話。
主仆三人嘻嘻哈哈的鬧了片刻,舒迪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了敲門聲,這次是敏娘開的門。
“司徒公子,您這是?”敏娘不置信的聲音傳來,屋裏的主仆三人嚇的一愣。紫袖喃喃道:“姑娘,看來這司徒公子對您當真了,您看這鍥而不舍的樣子,我們可怎麼辦啊?”
舒迪也是一驚,沒想到這司徒旭居然親自跑上門來了。略一思索:“紫袖別急,你去門口迎一下,就說我昨夜偶染風寒,今日身體不適,臥床休息了!”紫袖也是個玲瓏人兒,一想這話其實是說給敏娘聽的,這樣應付起來也方便些。當下點了點頭,急急到了門外。
“司徒公子好!我們姑娘昨夜回來染了風寒,身體不適,剛吃了藥睡下。勞司徒公子您臨行之前還親自來一趟,實在是惶恐!”紫袖一邊笑對司徒,一邊暗暗拉了把敏娘的衣服。
“本想與姑娘親自道別,卻不料姑娘身子不適,看來今日司徒隻能抱憾而歸了!說罷掏出了一個紫色的匣子交給紫袖:“將這個轉交你家姑娘,以後若是來了濟城,定要給在下一盡地主之誼的機會!”
“婢子代我家姑娘多謝司徒公子厚意!隻是這禮物?”紫袖看著匣子遲疑道。
“哦!這是我的貼身信物,不值多少銀錢,以後到了濟城,帶它來司徒家,萬一我不在的話,家裏人看到也好接待。收下吧!”司徒旭輕聲解釋道。
“既如此!那多謝司徒公子!願司徒公子旅途順利!”紫袖講了句吉祥話,接過了匣子。
“在下因有急事,就此告別了!望姑娘早日養好身子!”司徒旭對著敏娘施了個禮,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舒迪的房間,轉身跳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馬匹,與幾個家仆打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