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從屋子外麵“嗖”的一聲就竄進來一團雪白的毛球,不是糖糖卻又是誰?
舒迪一手抱住糖糖,一手輕撫著它雪白的腦袋,指著對麵的秦浩然問道:“糖糖,你可認得他是誰嗎?”
糖糖兩隻烏溜溜的小眼珠對著秦浩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嗖”的一聲朝著他的身上跳去,顯然是認出了他的身份。秦浩然下意識的朝後一躲,糖糖那本衝著他懷抱而去的小身子因反應不及,順著他的衣服就滑落下來,電光火石之間,糖糖最後兩隻前爪死死的抓住了秦浩然的衣角,總算是免遭落地之痛了!可即便如此,它其餘大半個身子卻是蕩秋千一樣的吊在秦浩然身上,一搖一擺的晃悠著,那模樣看起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見此情景,舒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指著滿是不自然的秦浩然和低聲嗚嗚的糖糖,好半天才收起笑容:“你們倆的再次相逢,也太可樂了!”
秦浩然不理舒迪,隻一把抓住糖糖的小腦袋提到自己麵前,細細看了幾眼,冷然說道:“你還真沒說錯!這東西除了長胖不少,還真沒長大多少,唯一不變的就是跟之前一樣,依然是冒失鬼一個!”說完就把糖糖朝旁邊椅子上一按,鬆開了手。
得到自由的糖糖,衝著秦浩然虛張聲勢的嗚嗚幾聲表示完自己強烈的憤慨之意後,又轉過腦袋對著舒迪嗚嗚的哀號幾聲,充分表達下對主人在自己危難之時袖手旁觀,進而幸災樂禍的不厚道之舉的不滿之意。
舒迪無視糖糖的哀怨目光,指著它笑罵道:“別對我裝可憐了!誰讓你不打招呼就朝人家身上撲?沒一把拍飛了都是你的造化了,看你以後還亂隨便朝人撲不撲了?”
見主人斥責自己,糖糖小腦袋一低,兩隻耳朵隨之也無力的耷拉下來,再也沒了之前那活蹦亂跳的熱鬧勁頭。
“這小東西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秦浩然瞄了眼此時已經安靜下來的糖糖,低聲說道。
“嗬嗬,那是自然,糖糖這小東西還是很聰明的。不過方才就算是糖糖行為冒失了些,你也沒必要如此惡整它吧?”舒迪想了想,又道:“莫非這麼多年來,你依然對於當年它咬你的那一口念念不忘,耿耿於懷?故而今日才借機報複?”
聽舒迪這麼一說,秦浩然臉色一赧,回道:“自然不是。雖說當年它咬了我一口,但它的主人卻是於我有救命之恩的,兩者相比之下,它那一口也算不上什麼了。何況當初它雖是因妒忌之心而咬的我,結果卻是陰差陽錯,使得我性命無恙了!”
說到這裏,秦浩然望向糖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帶上了幾分慶幸和感激之情,“我方才躲開它,隻因習慣使然,糖糖雖很可愛,但我十數年來並不曾豢養動物,也從不與它們接觸,故而眼見得糖糖撲來,才下意識避了出去。。。”
聽得秦浩然這一席話,舒迪微微點頭表示讚同,想到之前的話語,不由詫異道:“適才聽你說,糖糖曾經陰差陽錯救下了你?此話又是怎講?”
“你且莫急!此事還需從當年說起。”秦浩然轉過身來,正顏問道:“當年你救我時應是看到我的傷勢了吧?”
“不錯!那夜我聽到動靜出門看時,發現你正昏迷在西窗下的地上,渾身是血,一條臂膀被刀劍刺傷,深可見骨,那時你已氣息微弱,生命垂危矣!”思及當年往事,舒迪不由蹙起了眉頭。
“那雯玥姑娘是否還記得我所流鮮血的顏色?”秦浩然問道。
“嗯,那夜因下了場雨,天色不好,外麵更是漆黑如墨,故而我命敏娘提了風燈來看,雖說那燈光昏暗,我還是看到了你身上流出的血液中泛著青黑之色,故而,我斷定,你不止是受了傷,還中了毒!”舒迪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雯玥姑娘果然心細如發!”秦浩然讚賞的望了她一眼,複又冷聲答道:“我的確是中了毒!而且是極為陰狠的毒!那毒本是自拉布吉山深處的一種極為罕見的植物身上提取的。這植物風幹之後藥粉呈白色,因其無色無味,故而長散之於清水之中,飲之可使人頃刻間腸穿肚爛,隻餘下一副皚皚白骨,故名玉郎君。又因此物極為罕見,價格昂貴,毒性極強,因此知其者並不多,用者亦是寥寥無幾。又因此物見血既溶入體液,且能快速致使受傷者昏迷,進而身體潰爛,喪失生命。因此此物亦常被人稀釋後,塗抹在刀劍之上,以期一招殺死對手。”
聽得秦浩然這番解釋,舒迪不由麵色蒼白,長歎一聲:“此毒如此霸道,果然可怕!”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點。”秦浩然站起身來,冷笑一聲,“世間萬物大都相生相克,中了毒,隻要得救及時,倒也未曾不能留得性命。這玉郎君雖霸道無比,卻也不是沒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