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賣身賣成了嗎?”李容歌以為這是問題的關鍵。
“賣是賣成了……”葉香說著拖長了音調“要說啊,這盧因少爺是長的一表人才,又有文采,又是個連中了兩元舉人的老爺。”
這兩元指的是鄉試和府試連續兩次魁首的意思。
李容歌想著點了點頭,但是香姨提這做什麼?李容歌迷茫了一下,又瞬間精神了。畢竟她是嫁過一回的人了,這方麵的事情,她還是懂一點的。李容歌也壓低了聲音:“難不成是想……嫁進盧家?”
“哼,是有這份心!”葉香說起來,頗有些不屑“可咱們盧家是怎麼樣的家?她進門,最多就抬個妾……不過,如今看來,她也確實就隻是個做妾的命!”
葉香給李容歌換了碗熱茶,又將事情娓娓道來:“劉氏這一家有四個兄弟姐妹,頭一個是大哥,好賭,基本已經廢了。第二個就是那宮裏頭的,第三個是那劉知州,第四個……就是咱們府裏頭的這位了。”
“宮裏頭的那位在盧老爺府裏的時候,就偷摸的拿著東西賑濟家裏,盧老太太也沒說什麼,畢竟知道她家裏有個弟弟在讀書,讀書人,考個功名都是用銀子堆起來的,時年正值他弟弟要備考考舉人。可後來,那個女的居然脫光了偷摸著爬上了盧少爺的床!這盧老太太怎麼可能忍的下去!”
“所以呢?”李容歌越聽越有興致,這簡直太刺激了。
“當然是被打出了盧家,當晚啊,那個鎮子就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她們家嫌丟人,舉家搬了地方,嘿,真不知道那個劉家的小子走了什麼運,舉人中了,雖然是在末尾,但好歹是在榜上。”
“當了舉人,就是一個地方官老爺了。正巧那年逢了後宮三年大選,不知道誰給那劉氏批了個命,說是鳳凰命,那劉大姐就高高興興的由著縣官弟弟呈了資料一路送了上去。頭三個月就受封了,封的就是現在這個七子。十多年了,也沒升過。”
“不過她的弟弟倒是升了好幾級,一路到了這個知州之位。”
葉香說完,李容歌替她倒了杯茶,趕緊問:“那劉倩又是怎麼嫁進來的?”
不想葉香一哂,也不瞞著,大大方方的也就說了:“有個主動上床的姐姐,再有個主動上人床的妹妹,有什麼稀奇的?”
李容歌聽了眉頭一跳,她並未搭話,這種事情,茲事體大,若是是真的……用這事毀了劉倩……且不說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也會傷了自己和侯府的名聲……
同時,李容歌也明白為何這些事情她前世從不知道,而且,身邊也從沒一個人提過。因為這老黃曆一翻,毀的會是劉家,但是牽扯進來的盧家和侯府也脫不了幹係。
“那您說,她是怎麼搭上……我爹的……?”
“老爺畢竟是侯府的嫡長子,未來的宣文侯侯爺!那劉家一家子自從長姐在宮裏站穩了之後,就一心琢磨的攀附權貴,好一做人上人。”葉香漫不經心道。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葉香漫不經心地態度,徹底勾起了李容歌的好奇。
“嗬,那李家二郎短短五年之內串升到了知州,立刻就在柳州,城東!購置了一座大宅,請了一幹仆婢,錦緞綢紗可勁的添置著衣服,連什麼緞子和什麼綢子搭一起都不知道,成天滿頭金銀的穿搭,俗的不得了。”
“後來咱們大姑娘生辰,宴請了一幹的官女前來。咱們老爺是疼姑娘的,平時一應俱是按最好的來,何況這是讓姑娘漲漲麵子的事情?盧家是柳州大家了,但那是幾輩人的積澱?那劉氏回去之後,也一定要按著咱們姑娘的吃穿用度來。”
“可盧家世代官勳。”李容歌慢慢地說了這一句。
後麵她大抵也猜到了。
先說宮裏,當朝皇後是太傅之女,再是兩位夫人,是當朝四大家族的其中兩家的,下邊的兩位美人都是正四品提督之女,每州的提督都是手握兵權之人。
而劉家的大女,這家世怎麼著也不夠看。
也難怪,隻生了一個公主。這二十多年止步於五品的七子也是到頭了。
但是,劉家的人,骨子裏都自負,覺得自己就該是最好的,因為他們不曾得到,所以渴望。他們穿金戴銀,就是為了掩飾自己曾經貧窮的窘迫。
從劉倩回去之後,一切的吃穿用度都一定要隨著她娘親盧柔來的情況來看,她那天,一定鬧了不少的笑話!
“是啊。”葉香一歎,但並不覺得劉倩可憐,若是她不虛榮還愛高調,也絕不會鬧出如此多的笑話!“她什麼都想跟大姑娘比,但事事都比不過大姑娘。真以為熏了幾年侯府的香就能學來那一身氣度?哼,癡人說夢!大姑娘是她永遠,都比不上的!”
葉香看著李容歌的神色,頓時心中一凜“姑娘,您可千萬別覺得劉氏可憐!他們劉家全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