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姐姐,你不請我們進去坐嗎?”
陳碧玉急中生智道,避開了李容歌那樣銳利的問題。李容杳仿佛是得到了提醒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又是一句質問:“侯府教你的待客之道難道就是讓人在門外站著的嗎?”
“我不是說了麼,我這幾日病了,房裏還未清掃。兩位小姑娘萬一跟我進房了一趟,不慎也病了怎麼辦?”李容歌說著,不禁開始認真打量了陳碧玉。小小年紀,倒是懂得避讓鋒銳,不易。
“當然,讓你們站著也是不行的,我已經讓楊柳準備東西了,我們去花廳哪兒坐吧。今年花廳的薔薇開的不錯,可以剪點回去點綴閨房。”事實上,李容歌壓根沒有讓楊柳準備東西,但侯府規矩極嚴,在客人到院的那一刻起,就已開始準備了,現在這些東西早已準備的差不多了。
李容歌居住的院子有一間爬滿薔薇和紫藤的花房,是當初李容歌的母親,盧柔留下來的。此刻紫藤早就謝了,但薔薇是開得豔麗,一簇簇、一團團,花瀑如流,極為震撼。
微微涼風吹來,夾帶著薔薇馥鬱幽甜的香味撲麵而來,數不盡的彩蝶繞之而飛。
薔薇最大若碗,那是盛到極致的,剛開的花苞小不過尾指,緊縮的花瓣層層疊疊,似乎隻待一個契機,便能開的是所有薔薇裏最烈最豔的那一朵。
盧柔這一輩子,偏愛薔薇。
因為她覺得,牡丹雖名冠天下,但花開的時候一朵壓著一朵,一層壓著一層,豔絕不見,不及那初春三月的桃李之爭;若論精致,繡球薔薇蘭花冬梅秋菊,哪樣不比牡丹精致?若論氣節,那是更遜一籌。
而薔薇百色,朵朵極盛,開成花瀑,磅礴至極,若論精致,更可與百花一爭高下,再說氣節,極耐春寒,再往北去,亦可越冬!可由冬寒開至秋初!這又比冬梅遜色多少?
“以前,怎麼從未曾聽人說過姐姐院子裏有這一片地方?”
李容杳癡癡的看著這一片花廳,再看李容歌的時候,眼裏已盡是不滿和嫉妒!
憑什麼?!憑什麼她的院子就沒有?這個王府裏最好的東西,難道不應該都往她的院子裏送嗎?
憑什麼李容歌就有?她也要!
“這個花廳是我娘還未嫁至侯府的時候,老太君命人準備給我娘的。”李容歌觀察著李容杳的情緒,不溫不火的提了一句。
果然,李容杳瞬間睜大了雙眼。
“姐姐,這片花廳,給我吧。”李容杳嘴角扯起了一個甜甜的笑,撒嬌似的說道。
“這怎麼可以?這花廳已經可以算是我娘留給我的……”李容歌言此一頓“我還指望著這花廳睹物思人。”
她現在要李容杳鬧起來,盡情的鬧起來,她就是要刺激她。也隻有鬧得足夠大,才能讓她外公家覺得她現在的處境是有多麼的危險!
她現在,極其需要外公一家的幫助!
而她能與陳家夫人談判的最大籌碼,也是盧家!
她要讓李容杳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