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動不動的邱氏,洛柳氏直接嚇傻了,洛叔同也臉白如紙。
洛氏最先回神,張嘴就叫道:“三哥把她從台階上踹下去的,跟我沒關係!”
洛叔同瞬間麵目猙獰,“明明是你把邱氏推下去的!”
“都是娘!”洛氏跟瘋狗似的,逮著誰咬誰,“是娘動手打人,三嫂才一頭摔下去的!”
“不是我!”洛柳氏再蠢也知道惹出麻煩了,嚇的兩眼發直,一個勁的擺手。
“我、我就想教訓教訓她……是她自已沒站穩失腳掉下去的!”
人命麵前,母子三人也沒忘了計較。
劉夫人看著洛家母子互相推諉罪責,竟沒一個人想著趕緊找個大夫救邱氏性命,倒吸一口冷氣,這家人也忒冷血無情了。
趕緊朝璃珊道:“府上有事,小人先告退了!”
“料子還沒看呢!”璃珊瞥了血泊中的邱氏一眼,淡淡地道。
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說的就是邱氏這種人。
劉夫人不知道璃珊預知邱氏的生死,暗歎這位三姑娘也是個心狠的,隻好委婉地道:“小人隻會裁衣裳,別的什麼都不會!”
璃珊突然拔高聲調,“除了裁衣裳,別的事兒,您全當沒看見?”
劉夫人一怔,這話怎麼聽起來倒像怪她見死不救呢?雖說聽著別扭,倒也是她的本意,不管洛家母子為人如何惡毒,也輪不到她來斷官司,身為繡娘,可不就專管裁衣裳嗎!
“小人是這個意思!”她要出麵做證,摻和別人的家事,往後哪個貴人還敢放她進內院?
飯碗要緊,劉夫人硬著頭皮應了一聲,落到洛叔同耳朵裏卻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這姓劉的外人可是親眼看見他把邱氏從台階上踹下去的。
三丫頭這是跟外人合夥威脅自已呢!
洛叔同兩腿一軟,險些癱在地上,一把抓住洛柳氏的衣袖,尖聲道:“快把那些料子還給三丫頭做衣裳!”
“你說啥?”洛柳氏心一揪,險些吐血,好幾十匹料子,全還回去?還不如掐死她算了!
“還回去讓三丫頭裁衣裳,才能堵住那個繡娘的嘴!”
想起璃珊暗中調查他盜賣金氏嫁妝的手段,洛叔同瘋了似的搖晃洛柳氏。
“我可是您親兒子,你就為了幾匹料子,眼睜睜看著我被罷官革職?”
“邱氏又沒死,革什麼官……”洛柳氏護著腰裏的鑰匙,惡狠狠的威脅眾人,“她是自已摔下去的,哪個敢胡說,我扒了她的皮!”
洛叔同眼珠子都紅了,“要是邱氏死了,你也是殺人凶手,四妹也逃不了,咱們一起等著砍頭吧!”
“要砍頭……”洛柳氏眼珠子瞪的老大,洛叔同恨恨地道:“你沒聽過殺人償命?”
“殺人…償命……”洛柳氏徹底傻了,手一鬆,洛叔同趁機從她腰裏把鑰匙拽下來,扔給洛氏。
“這是裏屋櫃子的鑰匙,料子全在那兒呢,你趕緊給三丫頭搬出來。”
洛氏也知道財和命,隻能留一樣,不還也得還,接過鑰匙,一貓腰進屋打開櫃子,叫進來兩個婆子搬料子,越看越心疼。
這可都是幾十兩銀子一匹的上好宮緞啊!
她側身擋著眾人,抽出幾匹飛快的從後窗扔出去,出門後衝銀杏使了個眼色。
銀杏會意,悄無聲息的往後麵溜。
“老頭子,你開眼看看,這兩個天殺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計我!我不活了!”
洛柳氏被洛叔同拘著動彈不了,眼見著自已收在櫃子裏的料子一匹匹搬出來,連那副珍珠頭出也沒落下,嗷一聲慘叫,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把她心摘了。
嚎了半晌,洛叔同和洛氏沒一個搭理她的。
任憑她嚎的嗓子沙啞,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最後還是洛鴻章看不過去,上前拿帕子替她抹了兩把。
“祖母不必難過,錢財乃身外之物,將來孫兒定會百倍孝敬您!”
洛柳氏受傷的心終於得到一絲安慰,抓著他嚎道:“有你這句話,也不枉我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