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樘一撩袍子就要上前替璃珊解圍,卻被夙千夜抬手攔住。
一句‘寶劍鋒從磨礪出’,讓他徹底無話可說。
他雖不讚同這夙千夜這種做法,卻不得不承認,璃珊要是連這點小事兒都應付不了,不管自已幫她多少回,她還是會受欺負。
與其時時護著她,不如讓她學會怎麼反擊!
章蕙氣勢洶洶的上前推了璃珊一把,“說話啊!你不是伶牙俐齒很會狡辯嗎?有膽子偷衣裳,沒膽子認啊?”
羅月兒也跟著幫腔,“人證物證俱在,你不承認也沒用。你不是喜歡拿律法說事兒嗎?你自已說說,偷我的衣裳是什麼罪過?”
璃珊氣的手腳冰涼,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口一個偷字,讓她以後怎麼做人?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已平靜下來,抬眼看著麵前得意洋洋的倆個人,冷聲道:“偷盜物品價值不超十兩者,等價賠償後仗五十,超百兩者,監禁一年。超三百兩者流放三千裏。”
圍觀的眾人都愣了,這話若是由執掌刑名的官吏說出來,不足為奇,可是一個尚未及笄的丫頭脆生生的脫口而出,確實有些驚人。這丫頭居然精通大顯律?
章蕙張著嘴不知說什麼好,羅月兒卻冷笑道:“順嘴胡說誰都會……”
璃珊猛的瞪過去打斷她,“偷盜不算重罪,造謠誣蔑才是重罪。羅姑娘想不想聽聽,你誣蔑我偷盜是什麼刑罰?”
羅月兒臉一白,“我……什麼時候誣蔑你了?”
璃珊冷笑:“你口口聲聲說我偷你衣裳,在場諸位貴人都是親耳聽見的,想賴也賴不掉。”
不給羅月兒狡辯的機會,璃珊又道:“但凡商鋪賣出的貨品都會記帳,就算掌櫃的記錯了,帳本也不會記錯。羅姑娘要不要現在跟我去錦裳坊翻翻帳本,當麵對質?”
“誰有閑功夫陪你折騰!”羅月兒暗叫糟糕,她怎麼忘了這茬?
羅月兒認慫了,璃珊也不能揪著不放,畢竟是安貴妃的外甥女,她惹不起。
惹不起羅月兒卻不代表璃珊肯白白吞下這口惡氣,她扭臉又對章蕙道:“章姑娘心思純真,以後為人處是還是小心謹慎些才好,別偏聽偏信被人利用。您說是不是?”
章蕙後槽牙咬的吱吱直響,越想越覺著璃珊這話比罵她還刺耳,偏偏又沒辦法跟璃珊計較。人家必竟沒罵她,不是嗎?
一口氣憋在胸口,章蕙扭頭狠狠瞪了羅月兒一眼。
廢物,連個賤婢都對付不了,還連累自已出醜!這筆帳早晚跟你算回來!
羅月兒瞥見章蕙的神情登時心中暗罵一聲豬腦子,誰的話都信,難怪連爬床的蠢事都幹的出來!
心裏瞧不起,臉上卻不得不堆出笑,“章姐姐,咱們進去吧,別跟這種賤婢一般見識!”
章蕙冷哼一聲,甩開羅月兒挽過來的手,抬腳就走。羅月兒訕訕的縮回胳膊,回頭死命的盯了璃珊兩眼,轉身追了上去。
含煙奇怪的問璃珊道:“她們不是一夥的嗎?怎麼突然翻臉了?”
“小人喻利,容易狗咬狗。”璃珊輕聲跟她說了一句,倒把含煙弄的一頭霧水。
璃珊對她的遲鈍實在無語,總不能說,我剛才挑撥她們了吧?
扔下一臉迷糊的含煙,璃珊轉身又衝那個小管事道:“勞煩你幫我通稟一聲!”
小管事對璃珊受了委屈還能據理力爭的冷靜很有好感,忍不住好心的提醒道:“姑娘,聽我一句勸您還是回去吧,那倆位都不是好惹的!”
“多謝您提醒,可是……”璃珊也為難了,毀了鮫紗裙不說,再這麼灰溜溜的回去,無論對井玨,還是對大長公主,她都沒法交待啊!
更何況,她還有東西要還夙公子呢!
璃珊一臉糾結,小管事的卻誤會她是存了攀龍附鳳的心思,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臉子唰的摞下來,走到旁邊不再搭理璃珊。反正門口還有侍衛,也不怕她硬闖!
含煙苦著臉問璃珊,“怎麼辦啊?”
我要知道就好了!璃珊暗中把柳少樘從頭罵到腳。直接找清河郡王,這些人不理她,要是先把柳青叫出來,再讓柳青替她傳話呢?
她還沒拿定主意,已經進了大長公主府的章蕙和羅月兒突然又折出來,璃珊暗暗皺眉,這倆人怎麼回事兒,又要找她的麻煩?
誰知章蕙和羅月兒擦著她身邊急匆匆的過去,瞧都沒瞧她一眼。璃珊好奇的扭臉看過去,這才知道是自已想多了,人家根本是出來迎接未來夫君的!
可章蕙出來迎夫君,羅月兒跟著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