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收別人東西,再有下次……哼!”
夙千夜的馬車走了好久,璃珊還站在原地發愣。
她收誰的東西,跟夙公子有關係嗎?他說這種話做什麼?
詫異中一抹奇怪的情愫慢慢翻上來,不知不覺中竟彎起嘴角,有種甜甜的想笑的衝動。
可想起他後麵那聲警告意味十足的冷哼,璃珊又一哆嗦。眼前乍現章蕙被他一腳踢飛的場麵,那抹說不清的情愫瞬間煙消雲散。
夙公子是嫌她添麻煩了,她胡思亂想什麼呢?
無聲的歎了口氣,璃珊轉身進院。
不知大長公主派人把她急慌慌的帶走要幹什麼,一家人早急成熱鍋上的螞蟻。看見她回來,趕緊圍上來細問。
得知大長公主隻是過問她課業上的事情,金氏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下了,眉開眼笑去佛堂上香謝菩薩去了。
洛仲達卻微微皺眉,“大長公主無端端的怎麼如此看重你?又是派嬤嬤教導你,又是過問你的課業?”
璃珊強打精神笑道:“大長公主說我長的很像她以前的一位故交,愛屋及烏。”
“哎,貴人心思難測,喜怒隻在一念間,你應對時千萬要小心謹慎。”洛仲達無奈的一聲長歎,益發覺的被大長公主看重不是什麼好事兒。
璃珊點頭,事到如今,她小心謹慎有用嗎?
她心煩意亂的從花廳出來,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這才發現洛鴻章一直跟在她身後。
看著他那一臉陰沉,璃珊心裏一突,知道自已那些話瞞不過他,訥訥的叫了聲‘大哥’竟不敢跟他對視。
沒有想像中的嚴厲喝斥責,洛鴻章在她麵前站了一會兒,忽地伸手揉了揉她發心。
“受了委屈別自已扛,天塌下來有哥哥呢!”
璃珊眼淚差點掉出來,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回去,吸著鼻子悶聲道:“你亂說什麼,誰給我委屈了?”
洛鴻章繃直嘴角,沒說話,掏出帕子遞給她,轉身走了。
璃珊捏著帕子有點發傻,總覺著他眼裏有股冷冰冰、陰狠狠的東西。
如果她知道,大哥就是在這一刻徹底斷了心中的良知與善意。不擇手段,一步步成了權傾大顯的奸相,殺人如麻,操縱兩朝帝王的生死。
她肯定會追上去,說些什麼。可此時,她怔了片刻,便一路打著噴嚏,跑回泊遠居了。
生怕染上風寒,她一回泊遠居第一件事兒不是泡個熱澡,又灌了兩大碗薑湯。可怕什麼來什麼,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頭重腳輕,身子軟的跟麵條似的。
居然是重症風寒!
璃珊暗道倒黴,端起藥碗聞了聞又摞下,任憑含煙怎麼勸,就是不肯喝。不是她矯情,實在是這藥苦死人還沒效果,喝三天了,丁點效果沒有,倒把她舌頭喝麻了。
“試試這個藥!”井玨推門進來,把一個巴掌大的葫蘆形瓷瓶子交給璃珊。
璃珊接過藥瓶,看著瓶口封簽上複雜詭異的花紋,心裏就是一動。她在夙公子密室中見過這瓶藥。
定下心再細看瓶子背後貼著的用法,果然是他的筆跡……
璃珊捏著藥瓶,兩頰微微紅了,莫名就想起夙千夜那句,霸道的毫無道理的話。
“不許收別人東西……”
他是不是‘別人’?
瞬間,璃珊便覺著兩頰燒的要命,生怕井玨瞧出什麼,趕緊張羅著吃藥。完全忽略了夙千夜給她的藥,怎麼會經井玨的手遞進來?
井玨深深瞧了她一眼,忽然覺著不安。這丫頭不過染了傷寒,主上就把萬金難得的雪蓮丹送來,給她當糖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