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珊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已院子,揣著滿肚心事,連午膳也吃不下。又不放心洛清汐的病情,便打發明月去瞧瞧。
等了半晌,畫屏卻跟著明月一起回來了。原來洛清汐喝了藥大有起色,不咳了也不燒了,午膳吃了半碗粥,正安穩的睡著呢。
畫屏心中高興,又感激璃珊的惦記,索性自已跑過來親自回話。
璃珊鬆了口氣,忽覺著不對。“你是照水長史的方子熬的藥嗎?”
畫屏點頭,“是水長史的方子,藥是從學醫那兒拿的,錯不了!”
璃珊擰眉想了一會兒,“把兩副藥的渣子分別包好,給我送來!”
畫屏一臉狐疑,剛要走,璃珊又改了主意。
“不用現在送來,等晚膳的時候我讓明月去拿。你收藥渣子的時候小心些,別讓人發現,暫時也別跟大堂姐說。免得……嚇著她。”
畫屏驀的瞪大眼睛,“難道那藥有問題?”
璃珊擺擺手,有沒有問題,她現在也說不清楚。可是一模一樣的方子,一模一樣的藥,還是從一個地方拿來的,為什麼一個有效一個沒效?
肖長史說的也沒錯,沒風沒雨的,怎麼就洛清汐的窗扇壞了?
而且……這麼巧,偏在水長史來宮學的頭天晚上,偏巧水長史就會醫術?
如果不是水長史湊上來噓寒問暖,大堂姐也不會認為太後對她情有獨鍾,什麼都話聽不進去,死活要跟那幫人搶鳳冠。
疑點一個接一個,璃珊越想越心驚。總覺著一張透明的大網兜頭撒過來,而她卻不知往哪兒躲。
惶恐不安中,璃珊下午上課時頻頻走神。幸虧一下午都在背學規,兩手捧著學規做出背誦的樣子就行,沒人看出她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捱到晚膳,她借口送吃食,吩咐明月去畫屏那裏拿藥渣子。
如果能從藥渣子裏看出疑點,興許也能點醒大堂姐。
等了足有半個時辰,明月沒回來,反倒是畫屏哭喪著臉進來。
藥渣子不見了!
被洛清汐親手扔了!
還打發畫屏捎來一句話,少管閑事!
璃珊一口氣憋在胸口,嘴唇都紫了。真想脫口大罵洛清汐幾句,要不是為了父母親人,我才管你的死活!
明月和繡春聽見這話也齊齊變了臉,原以為大姑娘是個知書達理的明白人,沒想到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璃珊慢慢呼出一口濁氣,強忍著氣問畫屏道:“好好的,大堂姐怎麼想起來扔藥渣子?”
畫屏白著臉道:“下午熬藥的時候,陳姑娘身邊的大丫鬟半夏說藥味刺鼻,指桑罵槐的叫嚷,畫扇氣不過回嘴。
姑娘被她們吵醒之後非但沒生氣,反倒想了半晌心事,然後吩咐奴婢把藥渣子拿來,看了半晌不就吩咐奴婢把兩包藥渣混在一起,拿出去扔了。
奴婢沒辦法,隻好說三姑娘要看,我們姑娘聽完突然大發脾氣,然後……”
畫屏偷眼瞥著璃珊的臉色不敢往下說。
璃珊忍不住冷笑,“然後就讓你來傳話,告訴我少管閑事!”
畫屏死死咬著下唇,突然跪到璃珊跟前,呯呯磕頭,
“我們家姑娘病著,難免心焦,一時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三姑娘千萬別往心裏去。奴婢給您磕頭了!”
你們家姑娘不是因為病著,心裏不舒服,她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璃珊無奈的歎了口氣,擺手讓畫屏起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回去也不用說什麼,好好伺候大堂姐,缺什麼少什麼,就過來跟我說一聲,別讓大堂姐知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