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辦事很利索，三天功夫就將所有東西的價錢核算清楚了。看著一筆筆寫的清楚明白的帳單，璃珊忍不住笑道：“你做侍衛可惜了，倒不如做管帳先生！”
衛九臉一紅，忍不住咧嘴想笑，馬上又板起臉，正色道：“主上的吩咐小人敢不盡力！”
我是我，你家主上是你家主上，別混為一談！
璃珊暗暗頭疼，抬眼看著一本正經的衛九，也懶的跟他較這個真。磨破嘴他也不會改，還是省些口水吧！
“統共要五萬兩？”核清總數，璃珊眉心突的一跳。她手頭的銀子還不到一半啊！
她盤算了一下道：“這兩萬四千兩，你先拿去給各處做訂金！剩下的跟那些掌櫃的說，分十次給！每次間隔一個月，利息按外頭錢莊的利息算！”
“小人遵命！”衛九一句廢話也沒有，接過銀票走了。
璃珊對他這種辦事態度十分欣賞，卻不知半盞茶之後，她給出去的銀票就到了夙千夜手上。
“洛姑娘將太後賞的東西抵了一萬七千兩，又在香粉鋪子預支了兩個月的紅利。還有……”衛九偷偷瞥了夙千夜一眼，“主上給她做的那些衣裳，她偷偷賣了一些！”
衛九每說一句，夙千夜抓著銀票的手指就捏緊幾分，等他說完，冰海般的碧眸中已滿是怒意。
想跟他劃清界限，銀錢兩清？哼哼……
衛九去的快回的也快，不過帶回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各家掌櫃的雖然同意拖欠，卻不願拖欠那麼久，最多隻給一個月的期限，而且利息要翻倍。
璃珊頓時傻眼了，一個月讓她去哪兒弄二萬六千兩銀子？再加上翻倍的利息，一共要還三萬多兩，搶錢莊都來不及！
“不能再商量商量嗎？”
衛九為難的搖頭，“小人無能，那些掌櫃的說馬上過年了，按規矩都不賒欠的，一個月的期限還是看在姑娘贏了北遼公主，為顯朝人爭口氣的份上，否則一手銀子一手貨！”
“一個月就一個月吧！”璃珊鬱悶的想撓牆，卻也隻能咬牙硬撐。
衛九一走，明月看著滿屋子亂轉的璃珊，忍不住勸道：“姑娘何苦來的，您隻管把帳交給夙公子就是了，出不出銀子修補與姑娘無關，姑娘這樣做會不會是攬事非？”
璃珊輕輕歎了口氣，“何止是攬事非，簡直是反客為主。可是……隻有這樣兒才能把衣裳錢明正言順的還給他啊！”
明月一下子無話可說，是啊，姑娘還欠夙公子四萬多兩的衣裳錢呢，裏外裏一個帳。
她不說話了，含煙卻忍不住嘟囔道：“都怪夙公子辦事沒成算，一下子幫姑娘訂那麼多衣裳……”
璃珊沒好氣的打斷她，“買都買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有說這些話的功夫，不如多拆兩件衣裳上的名字，好歹還能賣幾個錢！”
屋裏幾個人一下子都不吭聲了，都拿起剪刀，從箱子裏撿出一件衣裳，默默的拆上麵的名字。
璃珊也拿了一件出來慢慢拆，箱子裏裝的都是應季的冬衣。料子好繡樣也好，隻要把上頭的名字拆了，拿到一些二流的成衣店，也能賣個七八成的價錢出來。
這樣雖然能換些現銀，可賣的越多她賠的越多啊！
而且，三萬兩銀子，光靠賣衣裳也賣不出來啊！
她這一走神，就聽‘嗤’的一聲，手上那件細褶月華裙上就多了個指肚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