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個夢想起航的地方(2 / 3)

溫煊在聽到壯子那番青澀的安慰後,卻也是反應過來,一拍壯子正在漸漸長開的身子,臉上的低沉一掃而光忽而大聲一笑:“走,壯子!我們回家!”

說完溫煊用肩膀撞了撞壯子的肩膀,嘴角挑了挑,拉起地上的書包一甩背在肩上迎著夕陽走在回家的路上。

而壯子望著溫煊的背影看到剛剛那兩人之間熟悉的動作帶著一股莫名的感覺,似乎眼前的溫煊好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但卻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隻感覺好像溫煊一下子長大了,那個瘦削的背影竟然有種自己望著父親背影時的感覺。

“壯子,走了!”

“好的,來了!”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那一片片綠油油的油菜花在夜色和血紅的夕陽的渲染下反射出一道道豔麗妖魅的光澤,攝人心魄。

那田間的小路上兩道小小的身影肩搭著肩,有說有笑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的溫煊走在這條早已埋葬在記憶中的道路上卻出現了一股細微的緊張和害怕。

他怕這一切都隻是黃粱一夢,等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都隻是夢,一觸即碎。

走著走著,兩邊的道路漸漸開闊起來,一顆顆高低不平的樹佇立在街道兩旁,一條清澈無比的小河從村落的這頭一直延伸到遠方,給溫煊帶來無盡的遐想。

兒時,溫煊總是會拉著父親那長滿老繭的手仰著頭奶聲奶氣地問道:“爸爸,河的那頭真的住著一個河童嗎?他會來吃我們嗎?”

而那時候父親總是會溺愛地摸摸溫煊的頭,笑著:“河童隻吃壞孩子,如果你是好孩子他還會和你玩耍,還會帶你去他家裏,他有很多好看好玩的玩具,等你走的時候他還會送給你你喜歡的玩具!”

“哇!真的嗎?爸爸!”

“嗯,當然是真的,所以溫煊以後一定要當一個好孩子,這樣河童才會和你玩還會送你玩具,不然就會把你抓走!”

每每聽到這溫煊都會不由自主地握緊父親的手把身子微微朝父親身後躲一躲,然後伸出一個圓鼓鼓的腦袋,兩顆黝黑黝黑的眼珠子轉溜一圈,咧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害怕中卻又帶著幾分期盼地說道:“嗯…溫煊是個好孩子!這樣河童就不會來抓我了!”

而父親聽到溫煊的回答總是開心的一笑然後望著這條彎彎曲曲的小河輕聲說道:“傻孩子就算河童來抓你,我也不會讓你被抓走的!”

那時的自己沒有聽懂父親這句話中蘊含的意思,但隨著漸漸的長大這才明白父愛如山這句話。

八十年代的小鎮還是由一個個小村落彙聚而成,那時的街道上的街燈還未施行統一的規劃管理,隻有一根根水泥製作的石柱零零散散佇立在街邊,頂上掛著一盞盞昏暗的燈泡,那暗黃的燈光灑落,映在溫煊臉上勾起無邊的回憶。

拐角,壯子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著溫煊揮了揮手:“溫煊明天見!”

“好的,壯子!”

一聲道別後,壯子走進拐角消失在了角落的黑暗之中,隨即響起一兩聲嘹亮的狗叫聲,又響起壯子那含糊不清的咒罵聲,溫煊不由一笑。

我們總是在失去後才會追憶這段時光的美好卻再也無能為力挽留它,隻能夠憑借一張張泛黃的照片勾勒出一幅幅殘破的畫麵,引得心底一陣失落和心酸。

“回來真好!”溫煊輕聲自語,再次向前走去。

不過數十米,眼前出現了一顆茂盛無比的榕樹,那灰色的枝幹上已經長出了一片片嫩綠色的葉片,在燈光的照應下泛著一股股蓬勃的生命力。

榕樹後麵一棟灰色外牆的房子暴露在溫煊眼前。而在溫煊望見這棟房子時,一股來自於心靈深處的激動宛若決堤洪水一般噴薄而出。

“轟!”的一聲整個淹沒了溫煊的五髒六腑,旋即直流而上湧上雙眼,隻感到一股酸澀侵襲了雙眼,這是溫煊今天第二次雙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