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眼神閃爍,而後皺了皺眉的往後看了一眼靈堂說道:“那孩子也是個苦命兒,爹媽自小就不在身邊,家裏也沒人稀罕他,就隻有我這個老太婆把他當成寶貝,孩子,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受累給他父母打一個電話,他們不來參加我這老太婆的葬禮無所謂,可千萬不要把孩子獨自丟在老家啊。”
此時,我的心髒就像是被一輛大卡車砰的一下撞碎一般,也不管不顧的點起了頭,突然,一雙有力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之上,從身後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聲音:“等等……這小子可沒資格答應你這麼無理的要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你這老太婆已經死了,這就是天要讓你們祖孫分離,不管你在陽間有什麼話,魂魄出了肉身,你就再也沒有資格去跟那些陽間的人再糾纏不清了,更何況,你早些年打了三個孩子,早就違了天道,你是不能投胎的。”
我轉身一看,竟然是昨天的那個陌生男人,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裝,頭上也不知道抹了什麼東西,一頭黑發油光水亮的,就尼瑪跟以前上海灘上的公子哥一個樣。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這還沒開口呢,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竟然一下就開始暴躁了起來,我馬上拉住了她的手臂,並且將那老人和她全部拉在了我的身後對著那男人說道:“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嘴巴長在我的身上,我愛打電話,怎麼的?你難道還能控製我的思維?”
對於這個男人,我是看到他就光火,一想起那一雙白色的手臂,還有那囂張跋扈的態度,看到他的那個人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開始火冒三丈了起來。
我見這個男人緩緩地從口袋裏麵拿出一隻手機,並且滴滴滴的給我撥了一連竄的號碼在遞給我說道:“這是這個老太婆兒子的電話號碼,你要打我不阻止你。”
我將信將疑的把電話放在了耳邊,隻聽“喂”的一聲,我剛想要說話,卻發現我的喉嚨好像被一口濃痰堵著一樣,怎麼都說不出來。
“喂,是誰啊?喂喂喂……不說話我掛了哦。”話筒裏麵傳來一陣男聲,我眉目一皺,隨即就將電話給掛了上去。
那個男人看了我一眼,隨後接過電話不削的說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如果這個世界上能看到這些東西的人都能夠幫他們實現心願,那麼他們該忙死,是誰的命,就由誰來接好了,這個老太婆既然已經死了,那麼接下來那個孩子的命運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該去該留,都不是我們能夠做的了主的,老太婆,你說是不是?”
我們幾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了那個老婆婆的身上,見她欲言又止,我有些心酸的說道:“對不起,我已經試過了,根本說不出來,不過您放心,我家就在這附近,再說這不還有秦帥呢麼?老人家,您就安心的走吧,不要有所顧忌……”
那老太婆老淚縱橫的點了點頭,隨後轉身,此時,我看見她的孫子正在她身後的一個牆角旁邊痛哭流涕,我能夠體會他的難受,在人前假裝堅強,可是在人後呢?有很多人都是這樣,表麵上像是無所謂的樣子,但心底有多痛,不親身體會過,就不會知道那一份痛簡直要比一把匕首插入胸膛都要痛苦,何況這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啊。
“哼,原本跟你約好的時間恐怕要延後了,今天晚上有的你忙了,諾,拿去,這個紙鳶還給你,讓這老太婆拉著這風箏的一角,再讓你身邊的那個薑家小丫頭借你竹簽,她自然就能找到自己要去的方向,一直往西走,走的時候不要回頭,我說你小子,真不知道你爺爺的死是你的幸運還是不幸,平常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到了你這兒,就是理所當然,嗬嗬,葉成啊葉成……你這一盤棋,可下大了。”
說完這句話,那個陌生男人連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我傻愣愣的看著那一隻被他放在地上的風箏,這是我爺爺的那一隻,不會有錯,因為上麵還有一點兒血漬,這血漬是那個時候在聚龍村時老太婆割破了我的手掌給我塗抹上去的,這位置,這形狀,不會有錯。
這麼說來,那麼在我家客廳裏麵偷走這個風箏的,應該就是這個男人,難道,這個男人一直呆在我爺爺家裏麵沒有離開過?我去,這個男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