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著,期間,牡丹姑娘多了很多入幕之賓,某某姑娘從了良,亦或是某某姑娘成了後起之秀,這些都不是她關心的事。她每天守著她的小屋,看著日出日落,看著花開花謝,沒有絲毫的心緒波動。
而在某一次,她一舞過後,一位身著華麗,長相不俗的客人對她說:“蓮荷姑娘的舞美則美矣,卻有形無意。”
“是麼?”蓮荷淡然一笑,道:“這隻能證明公子你眼神不錯。”彼時她們站在無人的回廊上,蓮荷無意閃躲,也無意奉承。
“莫非姑娘是薄情之人?”向公子調笑道。
“公子說笑!‘薄情’不是女子形容男子的麼,怎麼用在我身上了,似乎是有點不合適吧。”蓮荷從容應對。
“嗬!有意思!”向公子似對她極有興趣,“不知向某是否有幸成為蓮荷姑娘的入幕之賓?”
“公子你隨意。”蓮荷微微一福身,欲走。
向公子馬上抓著了她的手腕,阻住了她,而她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
“你這是答應了麼?”看得出,這蓮荷姑娘很清高麼。
“如果我拒絕,你會放棄麼?”蓮荷不答反問。
“不會!”
“那公子何必多此一問。”
“我隻是想知道你的想法。”這一刻,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蓮荷粲然一笑,說:“如果公子不打算給我拒絕的機會,那就不要問我的想法,我怕結果並非你所願。”
“那結果如何?”
“放不放棄是公子說了算,答不答應是蓮荷說了算,平心而論的說,蓮荷不答應呢。”
“你為何不答應?”向公子一時惱怒,瞥到她的似笑非笑,降下心中怒火,“那我就等到你答應!”從沒有女子這麼拒絕他,但正是蓮荷的清高吸引著他,所以他定要拿下她的驕傲,讓她心甘情願。
自此後,向公子每日必會來春風樓小坐一會兒,或是一盞茶,或是一宿。每次都是等待著蓮荷的出場,對她報以一笑,君子風度,卻是小人目的。
“蓮姑娘,那位向公子來了好多天了。”丫鬟八卦道,“聽說他家是城中的大戶,日進鬥金呢!”
“是麼?”蓮荷撥弄著棋子,似是打趣道:“那他倒是有流連青樓的資本。”
“姑娘,向公子這樣對你,難道你不動心麼?”丫鬟好奇。
“動心?”手上的棋子‘啪’的一聲掉落到棋盒裏,遂又被她撚起。“這樣的詞,不適合出現在青樓裏。”
“為何?”丫鬟疑問。
執棋落下棋盤,蓮荷說的高深莫測:“以後你就會知道,‘動心’這個詞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而這個以後,並不遠。
一月有餘,向公子終於忍不住在台下的觀望,複在回廊攔下了蓮荷。這一個月,蓮荷未對他的出現做出任何異常的舉動,她沉得住氣,他可再沒有耐心了!
“我可以為你贖身,讓你離開青樓。”向公子說的堅定,“我會納你做妾,給你一個名分。”
“然後呢?”蓮荷嘲諷一笑。
向公子不明所以。
“然後是不是我日日等待著公子的恩寵?那贖不贖身又有什麼區別,隻不過是在大青樓換到了小青樓,一樣是以色事君。”她徐徐說著。
“那不一樣!至少你成了良家女子,而不是青樓女子。”
“良家女子如何,青樓女子又如何,公子你似乎是對我青樓女子的身份頗為不滿,那公子的真心就並非是十成十,現在既如此,那更遑論紅顏未老恩先斷。”
“你不知好歹!”他怒從中來。
“公子是有家室的人,娶了那些個妻妾,也要好好疼愛,不要見一個愛一個,否則也是苦了她們,難為了你自己。”蓮荷真心忠告。
再後來,據說是春風樓的老板擺平了這件事,向公子就再也沒在春風樓出現過。彼時,老板說她第一次惹事了。
蓮荷說,我既在這紅塵之中,就不可能纖塵不染,而身在是非之中,又怎會不惹是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