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你說凶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林凡坐在車後座，有些出神。
“啊，什麼，做到什麼？”李叔正專心開車，冷不丁聽見林凡問了一句，一時沒弄明白什麼意思。
“讓死者一個個自殺。”林凡眼神裏帶著迷茫:“怎麼做到的？”
“不就是催眠嘛。”李叔還以為林凡有什麼高難度的問題想不明白，沒想到是這種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東西，於是提起來的注意力又放鬆了下來:“想當初，我們還把市裏的心理醫生一個個排查了一遍，不過也沒發現什麼人有嫌疑。後來仔細一分析，這還真不一定就是學心理的幹的，現在這年頭不比以前，人心躁動，為了錢什麼買賣都敢幹，什麼迷藥啊催眠藥啊吐真劑啊，網上都能買的到，趁你不注意給你來點，你就隻有乖乖聽話的份，這麼一來，凶手就更加難以鎖定了，隻好不了了之。”說到最後，李叔有些唏噓。
“沒那麼簡單。”林凡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雜亂的心緒，道:“人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在自身受到威脅的時候，會潛意識裏本能的反抗。那怕是在藥物幹擾之下防備降低神智不清的情況下，也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不過在藥物損傷大腦，癱瘓神經的前提下，自我保護意識會大大降低，甚至為零。”
“單純的心理催眠，你或許搶他的錢讓他跟你走都沒什麼大問題，因為這舉動不會對他造成直接損傷，產生的刺激也比較小，不會激起他的自我保護意識。但要是你要他自殺，這個刺激可就大多了，潛意識裏會反抗，甚至清醒過來都不是沒有可能。本身的舉動下意識避免傷害到自身，這已經是一種本能了，時時刻刻都存在著，現實世界裏的心理催眠沒那麼懸乎，讓人安然入睡，回憶遺忘的往事啊什麼的做到不難，想做到繞過一個人的自我保護意識讓他自殺，簡直是天方夜譚。”林凡皺著眉頭不得要領。
“那不是還有藥物催眠麼？”李叔不以為意。
“這個案子不是藥物催眠。”林凡十分肯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的。”李叔不解。
“如果是藥物催眠，那麼自殺的人就是在藥物有效時間裏神智不清時才有的自殺舉動，人死之後，血液循環，排泄，消化等人體係統會停止，這樣一來人體血液內就肯定有藥物殘留，然而，所有的屍檢報告顯示，血液中沒有類似藥物殘留，這就證明死者自殺時不是被催眠藥物控製的，也就排除了單純藥物催眠的可能。隻是死者血液裏的糖分都有些高，這個倒是有些奇怪。”林凡緊皺的眉頭沒有任何放鬆的跡象。
“這”李叔說不出話來，不是心理催眠，也不是藥物催眠，那凶手是怎麼做到的。至於林凡說的死者血液內糖分高，李叔根本沒放在心上，這玩意兒完全無害，當今社會亞健康人群不斷擴大，隨便拉一個人，血糖不管是高還是低都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一時間車裏沉默了下來，李叔是開車不方便分神，林凡想的可就有點多了:芸姨到底是不是真的自殺，萬一真有個凶手，弄不清他的作案手法，沒有目擊證人，沒有任何能直接鎖定凶手的證據的前提下，即便最後找到嫌疑人，能給他定罪麼，找到殺害自己親人的凶手，卻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無可奈何，這種感覺
林凡有些心煩意亂，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在一場大火中失去了自己的母親，從小缺少母愛的他，不知道有多羨慕那些有媽媽的孩子。直到他10歲那年，芸姨被父親帶回了家，這個比他大12歲的女人不僅給了他母親般的溫暖與嗬護，還給了他姐姐一樣的照顧和保護。他不再害怕，深夜做噩夢醒來有人寬慰。他不再孤獨，心情苦悶的時候有人傾訴。芸姨，在林凡心目中扮演了太多的角色，媽媽，姐姐，朋友，玩伴
“到了！”
伴隨著咯吱的刹車聲，李叔的話打斷了林凡的思緒。
“林凡哥哥！”林凡一家門，就有個小東西一臉興奮地撲了過來，林凡忙伸手接住撲過來的小人:“哎呦，萌萌力氣變大了，都是大姑娘了，哥哥都快接不住了，怎麼樣，在家有沒有聽爸爸的話？”
“當然，萌萌最聽話的。”小人一臉自豪，一副快誇寶寶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張萌萌，今年10歲了，是芸姨加入這個家庭時帶來的，家裏的開心果。
“是嘛，萌萌這麼乖啊，來獎勵一下。”林凡笑眯眯地親了一下萌萌嫩嫩的小臉。
“你們怎麼來了？”林凡的父親，林書遠從房間裏出來，看到林凡和李叔，一臉的驚訝。
“怎麼，還不興老夥計來看看你啊？”李叔麵色一整，裝作不高興的說道，隻是見到老朋友的喜悅，眼裏的笑意掩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