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鑫傑死了！”張鵬喝了一大口酒，“乒”一下把杯子按到了桌子上。
林凡盯著快活林舞池的眼睛一下子收了回來，詫異道：“死了？怎麼死的。”
“自殺。”張鵬打了個冷戰，用手比劃著說：“用叉子，就吃飯的那種，硬生生叉到了眼睛裏，把眼珠子都挖出來了，血肉模糊，慘烈！”說完張鵬又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還咽了口口水。
聽完張鵬的話，林凡微微皺了下眉，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當初他跟施鑫傑說“沒有人完全是一個壞人，沒有人永遠是一個壞人”，就是給他活下去的希望，用警方的立場和身份告訴他，你還有變成好人的機會。本以為這至少會對他有所幫助，誰知道施鑫傑還是受不了內心的煎熬，自殺了。
“自殺了也好，你不是一直不甘心他就這麼逃脫死刑麼，這下遂了你的意了。”林凡不以為然地說。
“是，我是不甘心他不死。”張鵬先是承認，後是苦笑：“可我也沒想他死這麼慘啊！你是沒見那個場麵，他把眼珠子都挖出來了，死的時候還在拿著叉子往裏挖，真不知道是在挖什麼！自殺見多了，這樣虐殺自己的，你見過？”
林凡一愣，想象到那個畫麵，心中也有些不忍，不過一時間卻也是跟張鵬一樣，也是想不通，為什麼施鑫傑要選擇這樣一個死法。挖眼珠？有什麼用意？
“這叫什麼事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落得這麼個下場，真是可惜了。”張鵬歎了口氣，悶頭喝酒。
林凡有些感歎的說：“他不是不知道後果，隻是停不下來，這就是人心的欲望啊，你明明知道它黑暗惡毒，卻偏偏做不到敬而遠之。”
“都怪他那個爹，教得顛三倒四的，還不以身作則！”張鵬厭惡地說道。
林凡笑了笑，沒有接話，雖說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但外因也得通過內因才能起作用不是，施鑫傑意誌不夠堅定也是導火索。
想到這，林凡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施鑫傑的意誌真的不堅定麼？意誌不堅定，他能在傷害楊貝貝的時候硬生生停下來，拿刀捅傷自己？意誌不堅定，他能硬生生剜出自己的眼珠子還不發出慘叫？
林凡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按照施鑫傑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個自製力和意誌力都非常出色的孩子，但是卻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綺念，忍不住去行動。這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從施鑫傑的那句“救救我，我停不下來”就能知道，他是多麼迫切想要停止這種想法以及行為，可是想法阻止不了也就罷了，他這麼強烈的停止欲望居然連行為都很難製止！
林凡隱隱覺得，施鑫傑自殺的動力不是因為內疚或者犯錯的自我譴責，而是他對自己感到無力，用一種最極端的方法來阻止自己，阻止自己陰暗的行為甚至是想法。
挖眼珠，再往裏挖是什麼，大腦？想法？欲望？
“戚朵那邊有什麼消息？”張鵬打斷了林凡的思緒。
“什麼？”林凡沒反應過來。
張鵬四下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道：“神秘人。”
林凡默然搖了搖頭，說：“沒有。”
說起來，這也是林凡煩惱的地方，一開始他插手連環殺人案就是要追查背後神秘人的蹤跡，而且他也總能發現線索，雖然都沒能起到什麼大作用，但好歹是有線索的。但是現在，卻完全失去了神秘人的蹤跡，一點存在的跡象都找不到了。連環殺人案還在反常的增加，卻好像都是凶手自身的問題爆發了，完全沒有神秘人插手的跡象，沒有未知的陌生聯係號碼，沒有頻繁聯係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