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架空,曆史時代類似戰國。
西元前770-前221年,諸侯紛爭百年,後天下三分,形成北魏,華魯,南衛三大諸侯國。經過百年之戰,民生開始休養生息,三分天下之勢開始穩固。
華魯,都城臨淄。
她雙眼腫痛得厲害,身體因為久病,一絲力氣也沒有。三月的夜風肆虐著這間簡陋漆黑的屋室,帶著春寒裏的料峭與淒涼,打在她瘦弱見骨的身上。
耳邊嗡嗡然,接著似乎有人在一片絲竹編鍾聲裏吟唱,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她蒼白的嘴角,微微苦笑,想來此時這座琅琊王府到處大紅高掛,熱鬧非常,就連遠在寒苑的自己,也聽到了這一曲《鳳求凰》,隻在婚嫁求娶之時吟唱的《鳳求凰》!
那吟誦之聲如此歡快,如此爛漫,仿佛春花燦爛如霞。此時府裏家人仆眾忙作一團,就連她唯一的女婢也被調去幫忙了。有誰還會在乎這偏遠寒苑還有一個病的快死的齊氏夢璃。
三年前,她得償所願,嫁他為婦。那時的她如何能想到,等待自己的並非喜樂而是無盡的等待與寂寞。“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使我淪亡。”她心裏重複著這一句,夫主,你終於娶了她,如了願啊!
她一陣頭暈,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日出了。努力睜開雙目,少有人問津的院落,寥寥幾棵的桃樹,本應開滿枝頭的桃花,終是未見蹤影,屋內更是陰冷孤寂,讓人不自覺的泛起陣陣涼意。
陽光灑在她蒼白麵孔上,平素的清秀容顏此時黯然無光,淺褐色的眼睛神情呆滯,顯然已經疲累到極點了。
她以肘支床,勉強坐了起來。雙手微顫,將幾上托盤中裝著濃稠藥汁的石碗端了過來。
看著那碗漆黑的藥汁,女子滿眼厭惡的扭過頭。低低咳嗽起來,手一鬆,漆黑藥汁濺灑一地。那石碗咣當當的回音,在這個寂寥的屋室更覺刺耳。服藥六年,身體仍不見好,每況愈下。
女子勉強的搖晃著下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艱難地扶住門欄,看著院子裏那顆三年未開花的桃樹。大好春日,終不知是何原因,連葉子也沒有長出。樹下擺著的是她撫了三年的琴。最近這一個月,她漸漸沒有力氣撫琴了,也不必了!
收回目光,苦笑著搖了搖頭,驀然中那點點的依戀,春光還未過,她便陷入了永遠的寂寥。女子一臉決絕的自語:“看來,此生注定是要拿命來抵給他了。”
有誰能想到,昔日那個臨淄齊家與世無爭的嫡女,雖然比不得自家妹妹風華絕代,嫁入琅琊王氏後,過的竟是如今這樣的蕭索生活?
一個是門楣堂堂的齊家嫡女,一個是風流倜儻的大家之子。
如今,成親僅三載,這性命就已如秋風中瑟瑟搖晃的樹葉,哪怕輕微的一陣秋風,就能將她萬劫不複,送入黃土。
“吱呀”一聲,院牆上朱紅色的兩扇門輕輕的打開了。
“長姐好雅興,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坐在桃樹下自憐,果真是悠閑自得啊。妹妹昨日初次進門,怎麼也要穿這身大紅見見長姐啊,也好讓長姐替妹妹高興些許。”
不急不緩的語調中,一個火紅的身影出現在這小小的院落。
這是一個美人!
這是她的庶妹!
麵若桃花,目若秋水!這個美人梳著墮馬髻步,著在一身大紅袍服中,分外顯得婀娜妖嬈。她履悠閑地踏入庭院。身後二三十婢女順次進入,均低首朝下,恭敬至極。
"你,你怎敢!"她剛說出口,便忍不住扶著門重重咳嗽起來。
夢嫣向後揮手,眾婢女恭敬停止在原地,不敢邁出一步。她慢慢走向夢璃,微微低頭,小巧白嫩的下巴,快要頂上夢璃的肩頭“我有何不敢!夫主曾言,他悅我久已,若我為他婦,定為正妻!”“不,不會!”夢璃的蒼白小臉,猛地抬起,雙目驚詫著“如何不會!”夢嫣杏眼大睜,拖拽著夢璃,幾乎踉蹌的來到那窗前小幾上,青黃的銅鏡前。她狠狠地捏著夢璃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