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個處在陰影裏的人,淺漠的聲音是一如往常的冷淡:“一個星期了,給我一個答複。”
被陰影覆蓋,容貌模糊的黑衣少年忽然跨前一步,殘陽照在了他的身上,淺漠放眼望去,不由全身一震!
隻見帶著黃色的太陽餘暉照在了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第一次讓人看清了這少年的模樣。
這黑衣少年身材欣長,氣質是像淺漠那般無形間便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而那張臉,本來極是俊俏的一張臉上,卻是有一道刀疤,從左眼角到左嘴角,生生在一張清俊的臉劃過。
哥哥他,做了什麼?!淺漠有些失神。
但是,眼前那個少年卻是神色冷定,冷然道:“我欠你的,今天還你。”說著,黑衣少年的手中的刀子向自己已有一道疤痕的麵上劃去。
刀上,寒茫閃閃!
“哐啷”一聲,刀跌落在地。
有鮮血,順著刀刃,緩緩流下。
殘陽,還未完全消散,照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
黑衣少年的麵上並未多添疤痕,但是,淺漠那白皙如玉的小臂上,卻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風,吹在麵上,寒冷刺骨。
天地間,都靜了下來,惟有那鮮紅的血液,依舊緩緩流淌著。
鮮紅的血跡,在那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分外刺眼,又帶了幾分詭異。
合上了眼,淺漠的麵上沒有絲毫的痛楚,“哥哥,這件事,就此作罷吧。”她的聲音如常。
“就此作罷?”黑衣少年帶著嘲諷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在哭,“能告訴我嗎?為什麼?”他抬起頭來,看著淺漠,臉色奇異。
“債,總是要還清的。”淺漠睜開眼來,紫色的眸子直視著黑衣少年,“既然是事情,就要解決。”
“哦?是嗎?”黑衣少年的聲音有些漠然,“好,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他的語氣平靜:“我會回日本,繼續學業,你可以走了。”
“是啊,走了。”淺漠的笑,帶了幾分空寂,“日本——嗎?助你好運。”
她似是完全感不到手上的痛楚,態度,還是那麼平靜,但是,鮮紅的血液,依舊不斷地從她的傷口流出。
太陽的光芒,已經完全消散了,天色,暗了下來,月亮的清暉,撒向人間。
血液,殷紅。
風寒,徹骨。
如此的,夜啊。
藕節似的、白皙如玉的小臂上,卻是多出了一道醜陋的傷疤,誓要伴隨她走過一生一世。
漫步在日本接頭,看著自己手上那已經愈合的傷口,淺漠的目光還是那般漠不關心,似乎這道傷痕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青學的每一個人,看到歸來的淺漠,看到她小臂上那道無可掩飾的疤痕,心裏都湧起失落的感覺。那樣一個,本來給人以完美感覺的東西,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就好像,一塊無瑕的美玉,卻是多了瑕疵,雖說很小,但是人們對它的評價卻已經大打折扣,淺漠,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讓人忍不住發自心底的失落。
有些傷口,是會伴隨終生的,永不褪色。
完美的藝術品,終於,還是有了瑕疵嗎?冰藍色的眸子裏光芒閃動,給人以高深莫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