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著拍了下肚子,眼淚都笑了出來,氣喘道:“編,接著再編。你編的很像那麼一回事呢。”說完故作輕鬆的抹著眼淚,誰知越抹越多,淚水仍是止不住。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白展飛神色變得平靜下來,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低沉道:“就因為我失約,你便要恨我一輩子?”
“不錯,我恨你。”葉玉芬抬頭死死盯著對方平淡的臉,嘶聲道:“你知道嗎,那時我決然離開魅狐幫,不顧所有人的勸說,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你知道不知道,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再也瞞不住的時候,你在哪裏?當我無處可去,本以為你會是以後的依靠,可你又在哪裏?眼看夜色漸黑,天下竟沒有我們娘倆的容身之處,你在幹什麼?我獨自撫養孩子長大,最後你就隻有沒想到麼。沒想到,嗬,沒想到……”
麵對一句接一句的質問,白展飛難過的閉上眼,他有心辯解卻不知說些什麼,最後抿嘴發出無限歎息:“你說了這麼多,我卻無法反駁,看來的確全是我的錯,你恨我是應該的。但是為了你和飛兒,我願意後半生作出彌補,隻求得到你……”
話還未說完,葉玉芬神情堅決的搖著頭,道:“不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小飛也不會。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相遇過,我和小飛會一直生活的很好。”說完將頭扭到一邊,完全不再理睬對方。
葉飛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嘴皮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些什麼。聽到現在,他已清楚對方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按照他娘的話語,對方明明先拋棄的他們母子倆,看來人品有很大的問題。
葉小星靜靜的看著幾人,對於感情的問題,他自己還是一知半解。但有個疑問一直懸在腦海,他不懂為什麼開始相愛的兩個人,最後竟然如同仇人相見一般,實在匪夷所思。想著轉頭看向小蝶,雖然不知道兩人的結果如何,但看到對方現在對自己的依戀,是否最後亦會起初愛的愈深,最後恨的也愈發強烈。
小蝶注意到葉小星的目光,露出個甜甜的笑容,下意識握住對方的手,接著轉頭看向葉玉芬,微微輕歎著搖了搖頭。
十六年,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從出生到如今,已然長大成人。十六年最美好的時光,全部凝聚在了葉飛身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或許葉玉芬在等著心愛之人找到自己,她就會原諒對方。可是結果並沒有,十六年,換作哪個女人,都會等到徹底心死吧?幸好的是,還有葉飛在身邊慰藉著心靈。
白展飛當然明白這些,若他能一個人全身心去找尋,可能結果會不一樣。但也隻是可能,誰讓他是青龍幫的幫主,有些事,自古兩難全。如果能重新來過,他的選擇或許會不同,這樣心裏便不會有無限悔恨。可是現在,他隻能故作灑脫的笑笑,平靜道:“永遠也不原諒麼?!嗬,不知道我這樣做,你是否會好受點?”說著從身上拿出柄短劍。噌的一聲,短劍出鞘,沒有半分猶豫的砍向了左手腕。
葉小星看著這一幕,呼吸微微一滯,心跳的突然慢了半拍,他有心過去阻止,可惜絕功丹的藥效未過,心有餘而力不足。
龍青青無動於衷的坐著,明顯不會出手。
小蝶驚呼了聲,趕緊扭過頭不忍再看。
聽到驚呼,葉玉芬轉過頭,雙眼立即睜的很大,臉上終是露出焦急之色。
“不,別……”葉飛忍不住喊道,對方終歸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無論有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這一刻在他眼裏,莫名覺得心痛難忍,急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已經決定的事,誰人可阻?!再說事情發生在一二秒之間,之後短劍掉到了地上,與之一起掉落的還有一隻齊腕而斷的左手,鮮血撲灑而出,散發著觸目驚心的紅。
白展飛右手緊緊握住左小臂,低著頭發出粗重的呼吸,嘶聲道:“千般萬般,都是我的錯。這下你的心裏是不是痛快了些?”說著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身體的痛鑽入心底,襯托著心裏的痛更強烈了幾分。
“你、你……”葉飛驚的呆在原地,他直到現在,也無法相信看到的一切,隻能任由淚水模糊了雙眼,也顧不得擦去。
葉玉芬也像是被嚇傻了,緊緊咬住嘴唇,連咬破了都不自知,顫聲道:“你以為這樣做,我心裏就會好受麼?!不,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要作踐自己……”說著嗓音裏再也掩飾不住的流露出泣音,當下控製不住的埋頭痛哭,似乎在發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