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用什麼東西來測試呢?用線結中國結玩?目光掃到秋掛在床頭的衣物上,這些衣服磨損嚴重還有破洞,看上去很象洪七公的衣著。
三年婚姻生活訓練出來的習慣,讓她不由自主地拿起衣物補了起來。
“男人,總是不會收拾自己。”哼哼地她努力說服自己。這隻不過是一個實驗,她必須弄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繡線可用。
當黑線紮進淺色麻布時,白曉靜覺得如此鮮明的補丁,完全是對自己的嘲諷。
“不知道繡線的顏色能否改變。”隻是想想,繡線顏色立刻轉變為與衣物相同的亞麻色。
“天道酬勤。”白曉靜高興地嘀咕著。
大約花費二十米繡線,她將所有破損全部補上,提起繡針看看,繡線依舊沒有減少。
“現在要做些什麼呢?”因為吸血蛭的關係,她不敢到地上。但讓她若無其事地睡在秋身邊,卻又完全不可能。長夜漫漫,她總得找些事來打發。
“要不要試試用這線織衣服?”這隻不過是個猜想,她不可能用繡布召喚紡織工具。
手工製作無論技藝如何,始終給人文靜可欺的內在感覺,就象那些必須依仗男人而活的女人。這樣的形象對她無益,她需要的是張揚外露的力量。足以讓她傲視天下的力量。
視線轉到熟睡的秋身上,白曉靜覺得楓葉很適合這男人,於是她繡了起來。
用十字紡織法織出的麻布和十字繡亞麻繡布很象,雖然格子有些扭曲和不規則,但這無法阻止她的興趣。按照記憶中的樹葉繡了起來,這是個浪費繡線的好方法。
當她浪費完第四十米繡線後,棚屋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好象有很多人正在靠近。
……
火把將帳篷外的黑夜完全驅趕,男人們用噪音將沉睡驚醒。
白曉靜一聲不吭地站秋身後。
帳篷外大約站著二十名男子,年齡都不小,為首的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者。
從秋看到這老者時所表現出的神情,她推測這人是他爹。
部落酋長來了。
舉著火把的男人首先看了看自己兒子,確認兒子沒受任何傷害後這才開口。“知道你拿上一季獵獲去換取物資,我一直在等你,是什麼事情讓你忘記父親?”
他將目光移到兒子身後的女人身上。
這女人外麵年齡最多十八歲,火焰映在她那寶石般華麗的長發上如同跳躍的精靈。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在齊劉海下朦朦朧朧,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卻能清楚看見,在她左眼正下方有顆褐色淺痣,形狀象露珠。
這讓他想起了某個關於淚痣的傳說。
當一個人成功活到六十歲後,自然不會象年輕人一般過度在意一個女人的外貌,尤其是這麼瘦弱的一個女人。這和部落審美觀截然相反,部落喜歡強壯肥胖以及能生的女人。但他注意到女人腰上掛著兒子的頭巾,上麵有祖先印記。
她已經是他的妻。
隨後他的視線落到女人手中衣物上,雖然看不清楚細節,但他明顯感到,今天的兒子身上有什麼東西,和過去的他完全不一樣。這些多出的東西讓他仿佛變了個人。
難道是那些衣服?
老酋長疑惑地看著他那身被修一新的衣物,還有上麵那些反射著火把光線的繡圖,那些圖讓整件衣服看上去就象城裏老爺們的衣著那樣華麗。
不,不是這麼膚淺的改變。
老酋長想。
到底是什麼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