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們的老大,而她是他最好的異性朋友,所以他不想說兄弟、手足、女人、衣服什麼的詞語,那是對雙方的侮辱。
有生以來薛陽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渺小。
……
布麗姬特抱著卡洛兒,等待她體內媚藥藥力散盡,至於愛葛莎,她的屍體已經僵硬到手臂,布麗姬特推算她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到六小時前。
也就是說,她在自己跑出去以後還受了整整三小時罪,這才斷氣。
見到薛陽過來,布麗姬特又把頭扭開。
“沒關係的,布麗姬特,你沒被……你並不髒……我不介意……”薛陽笨手笨腳地勸解,血液從他手上一直滴到地上。
布麗姬特冷冷地看著他。“知道我們女人如何劃分文明等級嗎?一個男人在自己女人遭到侮辱以後,若無其事,甚至想要參上一腳的是一級文明,他們是野蠻人。哭天搶地,認為自己被戴了綠帽的是二級文明,他們是自私鬼……”
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然後繼續道。“離開我,有多遠走多遠,我老大遠跑來可不是為了給您做寵姬。請您,求您放過我把。”
“花斑死了,大部分傷害過你和你朋友的人都死了。而我的人損失大半,您要怎樣才能放過他們,是不是要我也死給你看。”薛陽有些煩躁,他不想一直充當愧疚者。
但他更說不出自己對布麗姬特的感情,那感情是如此濃烈,他可以為她對抗整個世界,但是唯獨兄弟不行。
“但你把我們的聯絡方式給了那男人,你背叛了我的信任,不,從一開始起,你就沒把我當回事。薛陽,你把我叫過來,隻不過是想要一個高等文明的寵姬,不許否認。”布麗姬特顫抖著說。“我好傻,居然那麼相信你,居然……若是如此,當初我就不該放過你,我因該亂刀砍死你。現在,求您放過我好嗎,或是您要爽過之後……”
布麗姬特發瘋似的錘打薛陽,但她無法阻止他擁抱自己。
“知道麼,那時候我感染了瘟疫,我不知道是黑叫天做的手腳,他在我飲食裏下了手腳。我以為我要死了,腦子裏什麼都沒有,可我怎麼能讓你空等。聽著,我不能放任你亂跑,也許有些諷刺,但男人都是那樣,他們都是下半身動物。我要看到你安全,才能放心。”
薛陽扛下布麗姬特所有的拳頭,他堅定地擁抱她。
布麗姬特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黑叫天時的感覺,既然健康的她都無法擺脫那男人的控製,如何能奢求重病的他做到。
打著打著,布麗姬特趴在薛陽懷裏嚶嚶的哭,她累到動不了了,隻想靠個東西哭。
她已經回不去了,無論如何,她回不去了。
根據三級文明慣例,一個男人若是和低等文明女子發生關係,或許會令他名聲受損,但人們大多會說那是令人驚訝的豔遇,然後原諒他。若是女人,隻要她膽敢委身低等文明的男子,即便是身不由己,唯一的下場就是被貶為奴隸,有些運氣不好的還會被判死刑。
作為她們對整個文明階層背叛的懲罰。
所以,她和卡洛兒再也回不去了,他們無路可走。
布麗姬特又怕又累,她覺得自己就象斷了線的風箏,完全不知道將要飄到哪裏。
腰上的陳年傷口疼得幾乎快要讓她昏死過去,那些在日複一日束緊腰部時所受的傷成為男人攻擊她的弱點。二級文明的男人都很清楚,如何攻擊來自三級文明的女人。
布麗姬特不知道,如果拒絕了薛陽,她和卡洛兒再遇上相同的一批,將要如何處理。
嘉伯打掃完戰場,牽了馬匹過來,因為下身受傷嚴重,布麗姬特和卡洛兒隻能趴在馬背上。她們任由兩個男人把自己拉向遠方,一路上,四人不言不語,直到幾人進入難民區域。
薛陽取了鬥篷將兩人包裹得密密實實,因為一級文明普遍仇視三級文明,雖然當他們麵對三級文明男性成員時,會由於對方的實力害怕或佩服。但當對象變成女性後,就隻剩欲望與貪婪,因為她們相對男人更容易入手。
運氣好的是,因為兩人一直趴著,大多數人將她們和瘟疫聯想在一起後,無不竭力躲避。
布麗姬特漠然地看著薛陽為她忙碌,她看著他狩獵、做飯食,取水給她淨身,當她們的隊伍遭遇難民隊伍時,布麗姬特便蒙上自己的雙眼,不看那些淒慘。現在,她的心已經被那場可怕的天災人禍徹,被死亡和淒慘徹底征服,再也裝不下別的。
透過卡洛兒微微顫抖的身體,布麗姬特知道,她的思路也和自己一樣。
……
“愛葛莎說,她要嫁給一個用身體讓她受孕的男人,而不是靠手術。她要生活在一個不逼迫女人為男人欲望扭曲身體的社會裏。”這天深夜,卡洛兒在薛陽為她們搭建的帳篷裏說了獲救以來的第一句,雖然她還沒有恢複到能夠哭泣。
布麗姬特躺在她身邊,因為腰上的傷口感染了,她沒有力氣說話。
突然,帳篷外傳來某種激烈的打鬥聲,布麗姬特奮力揭開帳篷門,兩個男人在不遠處營火下值勤,事發三天以來薛陽一直沒有合過眼睛。布麗姬特知道他的痛苦,但不想理他。
將目光專注到地上,很快鬥毆者被發現,那是兩隻體型很小的鼠類。
“生物老師說這鼠叫做跳鼠,每年冬季來臨之前繁殖,雄跳鼠會凶狠地攻擊一切見到的雌性,逼迫與之……因為它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到遇見下一隻雌性。如果對方已經有了生孕,那它就會打到對方流產,再懷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