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鄭承局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我想他應該已經離婚了吧,所以不需要再來這個地方借酒澆愁了。
我還記得我曾經問過鄭承局一個問題,我問他為什麼總是一個人來喝悶酒,他當時沒有正麵回答我,而隻是告訴我他要離婚了,不過我想他應該是不想讓其他人來打擾他,酒吧那種嘈雜喧囂的地方並不適合他緬懷過去和妻子、兒女在一起時的歡樂時光,而KTV的包廂隔絕了一切外界的紛擾,所以每天下班之後他都需要這樣一個地方讓自己的心沉下來,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灌醉。
少了鄭承局來捧場,我的業績黯淡了不少,不過倒也樂得清閑,忽略掉那些閑雜人等的眼光我一樣過得好好的。
天氣漸漸的轉寒,來到福州也差不多半年時間了,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就連生日也隻想著給自己下一碗長壽麵吃吃就算了。
爸媽的電話還是來得那麼的及時,好像這已經成了他們的習慣性本能,每次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就會收到來自他們的祝福。他們會提醒我又長了一歲,然後一段我倒背如流的關切話語,不過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深切地感受到原來我吃不吃得飽、穿不穿得暖還有人這麼的關心。
剛掛掉爸媽打來的電話手機就又震動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我的心一顫,很不自覺的就會想到這會不會是盧罕呈,他換了另外一個號碼打給我?但是仔細想想也不可能,明明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他要是有心找我又何必等得這麼久。
不管怎樣,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剛把手機放到耳邊我就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不能動彈,電話那頭的聲音是我既期望聽到的又是我最怕聽到的。
“喂,阿桑,是我。”電話那頭的人這樣親切喚我的名字。
“……”我一時無言,隻能握著手機愣在原地。
“阿桑,是我啊,你怎麼不說話?”
“……”其實我很想說話,我很想問問她這兩年來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一點音訊都沒有,為什麼當時要那樣狠心的丟下我一個人瀟灑地走掉,為什麼在我已經習慣了沒有她的日子時她又來找我。
“對不起,阿桑,當時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走。”她在極力向我解釋。
“……”我隻輕扯了一下嘴角,連笑都笑不出來,我不知道她的回歸究竟意味著什麼,是說我們之間的友誼還是像以前一樣,或者說她隻是想確認一下我的存在?
“為什麼不說話?”她的語氣好像有點急躁了,還是改不了以前的性子麼?
“……”我想我是在醞釀究竟應該怎樣開始我們之間長達兩年毫無聯係的狀況之後的第一次通話。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是嗎?”見我還是不說話,她似乎也有點頹喪了,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很無力。
“為什麼?”在內心糾結了很久之後我隻問了她這三個字,我想我們之間好多事情都需要用這三個字來重新開啟,就像心裏那道曾經為她時時刻刻敞開的大門被她自己狠心地關上了一樣。
“我隻是不想親眼看你越陷越深而已。”
“……”越陷越深?我拿著電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當時莊穎選擇離開是因為她不想看著我越陷越深,而今天我也已經嚐夠了越陷越深之後的苦果。
“請原諒我當初不負責任的走掉,我隻是覺得勸不了你我就不想看著你泥足深陷。”
“是我自己頭腦不清醒。”如果不是被盧罕呈的花言巧語唬得不知道天南地北我也不至於落荒而逃,終究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任何人。
“其實那天晚上在盧罕呈的KTV我看見了他對你做的一切,當時我好怕,所以我極力勸誡你,我想拉你回頭,但是……”
“穎,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好嗎?”我打斷了莊穎,我現在不需要她的自責,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怪過她,我隻是氣不過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扔下我走掉,我隻是在質疑我們之間的友誼是不是真的那麼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