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來之安之(1 / 2)

桌上擺了一慣用的文房四寶,還有筆筒、筆架、筆洗、書鎮……旁邊放著幾本摞在一起的書,儼然是個小書房。

隨手拿了一本翻著,卻是一本兵書,書頁已經翻的有些破舊,字行之間密密麻麻的寫了一連串批注,或圈或點,筆墨不多,卻能看出主人看書的專注態度,腦中突然浮現出那人握筆擰眉的認真神情,抿了抿唇又將那書放下了,又拿了一本,卻是一本詩集,收得大多是些豪氣萬丈的詩詞,看了幾頁,頭隱隱的有些昏沉,揉了揉鬢角,翻到末頁,卻看到一行剛硬大氣的小字,字裏行間帶著淡定從容,很是漂亮。“詩成萬卷盡雄風,鐵流筆下恣奔騰。”

這無疑是引用的一句古詩,可能是由感而發寫於書末,可是這詩後麵還有兩句他沒有寫出來,卻是“何當重歸長安路?再為盛世除奸雄。”詞語之間盡顯蒼涼,與寫下這詩的意境明顯不符,子矜皺了皺眉,冥思片刻,拿了筆,在後麵提了一句娟秀小字:“閑時臥看雲卷舒,指尖詩意淡笑語。”一個大氣陽剛,一個委婉清麗,放在一起,霎是好看,她勾了勾嘴角,笑起來。

這時,門卻被推開了,一個婆子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書案旁的子矜竟是一愣,隨即笑起來:“爺還囑咐老身晚些叫你,沒想到你倒早起了。”

子矜見是上次那個叫她喝藥的婆子,也是一愣,下意識的掃向她的手中,見她兩手空空,莫名的鬆了口氣。

婆子似乎猜到她所想,又笑道:“爺已經告訴老身了,你沒有侍寢,自是不用喝那藥。”說完淡淡瞟了她一眼,子矜這才覺察失禮,急忙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又見她看她目光之中帶著些許曖昧,雖是昨夜真的沒什麼,卻也禁不住有些臉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卻什麼也沒有發生,而且還是王爺和侍妾的身分,這種情況似乎很難讓人信服。

見到子矜略帶嬌羞的模樣,婆子眼中閃過幾絲複雜神色,笑意不達眼底地笑了笑,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小兩個抿嘴一笑,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上,婆子道:“丫頭,快些換上吧。”

子矜微微向她一副,淡淡笑道:“不知婆婆如何稱呼?”

婆子點了點頭,說道:“老身是王爺的奶媽,丫頭們都稱我一聲韓婆,你便也這樣稱呼吧。”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快些穿戴好,一會老身還要帶你去你的房間看看。”說著微微一笑,帶著兩個丫頭,關了門出去了。

子矜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衣服,隻是一件平常的衫子,沒有上次那樣的華麗耀眼,心裏反倒舒服,一一穿了,隨後出了門隨著韓婆去了住處。

她被安排到一間小屋子,離安王的臥房並不遠,裏麵擺設還是那個樣子,幾件簡單擺設,不過被褥紗窗都是新換的,也算是上了心,她在溶月樓的東西都未收拾,想了想也沒什麼要緊東西,隻是不知道她若是回到溶月樓,月美人會是個什麼表情,會不會認為她化作鬼魂找她報仇來了,搖著頭笑了笑。

她就這樣在君子苑住下了,平時無事可做,韓婆就派給她一些針線活,院子裏丫頭們相處的也算和睦,隻有她一個,丫頭不丫頭,侍妾不侍妾的,不過其他的倒也不計較這些,有時候湊在一起說些家常,過得遠比溶月樓裏快活。

子矜一直想著那晚那個黑衣人的話,三日已過兩日,既然那人提到母親,不管迎接她的是什麼,她都是要去的,隻是到底怎麼去便成了難題,韓婆平時雖對她和氣,卻也是建立在不動底限的範圍上,府內侍妾不能擅自出府,她雖主在君子苑,但到底還是個侍妾,韓婆自然也不能放她出去。

況且,她要去的地方還是百花樓,女子本就不能去青樓那種地方,加上她身份尷尬,要做到不讓人發現更是難上加難。

心中思緒萬千,手上的繡花針微微一抖,刺偏了方向,紮進白皙的指尖,立即滲出鮮紅液體,她皺了皺眉,放在口中吮了吮,坐在她一旁的丫頭翠兒一眼看見,竟急忙抓了她的手,驚道:“紮到手了?”

子矜吃了一驚,知道她是出自真心,可是自有了小梅那次經曆以後,有些杯弓蛇影,愈加不敢輕易相信旁人,不著痕跡的抽回手笑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