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子矜,她倒是吃了一驚,瞪著黑白分明的雙目道:“子矜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子矜這才回過身,抵了抵額頭,疲憊的笑道:“我有些累了。”
小梅一聽,急忙將她扶進屋裏,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子矜揉著眉心,淡淡道:“說吧。”
小梅尷尬一笑,吐了吐舌頭,才道:“後院差了人來約你過去打牌呢,奴婢覺得她們沒安好心,給回了。”
子矜怔了怔,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小梅撇了撇嘴,又道:“她們看著王爺這幾天沒在姐姐身邊,還不知道怎麼想,說不定正偷著樂呢?”
子矜看她一眼,笑道:“約到什麼時候?”
小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不是真要去吧!”
“總該去道個別。”子矜笑了笑,低著眼簾,抿著唇,說得極輕。
小梅沒有聽清楚,不由向前傾了傾身子,見她目光投向屋外,麵容平靜,卻淡定疏離,不敢再問,隻站在一旁不語。
門突然輕輕開了,小梅轉眼看去,見是安王風放輕腳步進來,吃了一驚,正想施禮,被安王打手勢止住,小梅怔了怔看了看一無所覺的子矜,輕輕退了出去。
安王突然從背後橫抱起子矜,子矜受了驚嚇,下意識的掙紮,他卻抱的越發緊了,本來合適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鬆,不由皺眉:“怎麼越發瘦了,身邊人怎麼伺候的?”
子矜抿嘴一笑,說道:“都道‘為伊消得人憔悴’,這事不該怪王爺麼?”
他和她在一起日子不算短,可是卻也沒有聽她開過玩笑,今日聽她這樣說,不由覺得心情極好,反手將她攬進懷中,笑道:“今天和我一起用膳吧,五弟也一起過來。”
子矜怔了怔,覺得三人同桌用膳似乎不妥,安王卻似知她心中所想,伸出一根修長手指輕彈了下她光潔額頭,道:“怎麼變得這麼聽話,你以前不是還敢隻身往青樓跑麼,現在怎麼這麼謹慎?”
子矜吃痛,嗔他一眼,笑道:“關心則亂,子矜這是緊張呢!”
安王怔了怔,她的話對他來說無疑是甜言蜜語,卻越發覺得不真實,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皺著眉不說話。見子矜疑惑看他,淡淡笑道:“走吧,五弟該等急了。”
祿王見到子矜倒還是一副吃驚神情,他似乎無法把上次見得那個少年和眼前溫柔偎在安王懷中的女子聯係起來,不過他生性灑脫,孩子一般的性格,什麼也不放在心上,子矜倒是覺得他極好親近,逐漸不再拘禁,安王臉上也是笑意融融,一頓飯吃得有滋有味。
送走祿王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子矜突然想到小梅說的那個約,想著等安王去書房的時候過去。
等了一會,安王卻沒有離開的跡象,他拉著她在院子裏踱著步,慢悠悠的,怡然自得。
子矜疑惑的看他,卻正對上他略帶笑意的眸子,半晌他歎了口氣,淡淡道:“就那麼想去後院看看?”
子矜愣住。
安王被她發愣的樣子逗笑,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伸手在她鼻尖點了一下笑道:“小梅怕你受欺負,事先告訴我了。”
子矜聞言不由嗔道:“我是紙糊的麼?”
安王看她一眼,握緊了掌中的手,歎道:“知道你應付得來,卻總害怕你受到什麼傷害,我隻怕是瘋了。”拉了微怔的她淡淡笑道:“我陪你去吧。”
風很輕,柔柔的飄過臉頰,雪很柔,化掉了臉頰上淡紅。
子衿突然有些臉紅心跳,隻覺心暖暖的飄起來,落不到地上。
耳畔卻突然響起韓婆蒼老寒冷的聲音,直直的刺進胸口,心便“啪”的跌下去,她一時有些茫然,什麼也不想去想,隻想遠遠的逃開,也許,她的離開,對他與她,都是一件好事呢?
安王的生辰很快就到了,宮裏為了表示關心,派了一個戲班過來熱鬧,因為在禁足,其他的官員不便明目張膽的進來,隻送了賀禮便也很快走了。
宸妃也命人送了些禦賜的用品過來,其他的娘娘略有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