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毫無食欲,隻吃了幾筷,便再也吃不下,如婉看在眼裏,不由奇怪笑道:“子矜什麼時候嗜起酸來,以前倒是見酸變色的。”
說到這裏,即了一塊葷肉放在她碗中,囑咐道:“你倒是越發瘦了,吃這麼少怎麼可以。”
子矜微微笑了笑,望著碗中葷肉隻是皺眉,虛虛實實的姐妹情份已用不再說,她隻覺得無奈而悲哀,她隻以為她可以忍受,可是,她發現她真的不適和呆在他身邊,與他的女人爭寵,這沒有硝煙的戰場,太過殘酷,也太過無情。
這時,梨美人卻突然輕笑道:“婉妹妹和子矜妹妹果然是好姐妹!”她聲音冷冰冰的,直來直去聽在耳裏極不舒服,如婉的臉上閃過幾絲不悅,又很快笑起來,說道:“是啊,我們一進府就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轉臉飛快的掃了安王一眼,臉色微紅,抿嘴笑道:“那時無話不談,還經常說起王爺呢!”
安王聞言勾了勾嘴角,優美的弧度僵直而帶著淡淡諷刺。
其他二位美人臉上都是微微的古怪,望著竭力與子矜拉近關係的如婉,滿眼的輕蔑。
氣氛古怪而沉悶,子矜受不了這種氣氛,不由自主地向安王望著去,不知他也能否忍受這種氣氛,卻見他也朝這邊掃過來,風一般的劃過,輕微的不留痕跡。子矜微微一怔,越發覺得煎熬,放了筷淡笑道:“王爺,子矜有些累了,可否允許子矜早些離席?”
安王麵無表情看她一眼,微微頷首,不再說話。
看著子矜起身,紫美人突然笑道:“王爺,讓子矜妹妹也搬來溶月樓吧,姐妹們在一起也熱鬧一些,她自己住在梨煙苑,反倒不好照顧。”
已走出幾步的子矜身體不由微微一僵,隻聽身後安王不緊不慢的說著:“子矜是本王喜歡的一個,自與你們不同,過些日子本王打算為她新建一個院落,其他的事你們不必操心。”
子矜的心猛然被撞擊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徑自出了房門。
她知道,她的背後,是女人最過記恨的目光,利劍一般的直直刺向後背,今天叫她來,就是為了宣布這個吧。
子矜歎了口氣,何必呢?
月色朦朧,時日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閃電般的閃過,青春去了,歲月去了,隻剩斑駁歲月,很快,化作的痕跡也煙消雲散了。
皎月轉過樓簷,照到屋內支撐房屋的漆柱上,灑下淡淡銀光,輕紗漫舞,靜逸的不真實。
紗的背後出現一抹淡淡身影,子矜不經意的掃過,猛然繃緊了心弦,伸手拿了一個花瓶拿在手中防身,那人卻從輕紗後走了出來,高高瘦瘦的身量,臉上線條如篆刻般冷硬,卻是一身正氣,讓人無法與奸佞之人結合起來。
“你?”
子矜皺了皺眉,這才發現他穿的是府內侍衛的裝扮,抓緊了手中的器物,心中卻隱隱的放鬆了許多。
“姑娘莫怕。”
那人朝四周望了望,見隻有子矜一人,放了心,低聲開口道:“在下是潛伏在安王府的探子,我本無影閣分座閣主,寒夜,今日尊主遇難,在下無法與尊主聯絡,所以隻好來尋姑娘。”
“無影閣的人?”
子矜皺眉看他,淡笑道:“空口無憑,閣下怎樣才能讓我相信呢?”
那人抿緊的唇道突然微微裂開一個口子,露出雪白牙齒,他淡笑道:“江湖上接頭最怕的就是留下證據,無影閣都是口頭傳信,有暗語作證,姑娘一試便知。”
子矜看了他一眼,以前,曇為了讓她辨認是否是閣中人,交待了一些,各層暗語都不同,他既是探子,那麼也隻有他一人和曇知道,這種事恐怕連柳師師也不曾知曉,好在曇曾經向她提過,隻是,他將這麼私密的事情告訴她,到底是有所預見,還是隻是昭示著他對她的信任呢?
眼前隱約浮現一張絕美臉龐,眼角帶笑,對她溫柔的笑。
她曾說過,要努力的愛他的阿,可是……
思緒突然飛的很遠,她猛然回過神,看到那人略帶疑惑的看她,低頭思索片刻,才低聲道:“花光月影宜相照。”
“梅蕊重重何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