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仁看到那光亮,心頭一顫,那光亮有些奇怪,竟然是從地麵冒出,照亮了周邊雜草飛蟲。安星仁慢下腳步,小心翼翼靠近了那亮光,他撥開半人高的雜草,忽然出現在眼前的是個方坑,約有五丈見方,坑上蓋著鐵質籠欄,似是關押著什麼人一樣。
安星仁收起腳步,探頭看去,地下坑內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皆統一穿著了斷刀的衣裳,都在無聲息的打坐運功,麵色痛苦。他們正是斷刀的門眾,怎麼會在自己地盤上被人關在了地牢中,肯定是那女子和黑袍人搞的鬼。
安星仁暗想,他並未遠離,趴在草叢中細細觀看,終是發現了些許端倪。斷刀的門眾似乎都在強行釋放自己的內力潛能,甚至不惜消耗生命力獲得更深厚的內力,他們這是在做什麼,為何會有那麼怪異的功法。
安星仁不解,未有多待,繞過了地坑,速速離去,一路荊棘,終於是尋到了後門,他並未開門,而是依舊翻過圍牆,身形輕盈,落地無聲。
“終於出來了?”
就在他落地一刹那,背後居然傳來一聲清脆稚嫩的女聲,安星仁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他扶著門牆,緩緩轉過頭去,那青衣女子隨意的站在一棵歪脖子樹下,提著一盞繡花轉燈,形似鬼魅。
“你到底是誰?”
安星仁定了定神,開口問道。
“你就是鬼醫傳人,世人稱作聖手冥醫的安星仁吧。”
那女子並未回答安星仁的問題,反而語氣輕緩,道出了安星仁的身份,甚至連他的名字都知道,說完這句話,她放下了轉燈,居然就地而坐,衣袍鋪展,似是一朵盛開的曇花。
安星仁一明一暗兩隻星眸盯著那個女子,心中驚疑不定,索性也依靠著牆坐了下來,自嘲似得微微一笑:
“你都已然知曉我的姓名身世,我卻連你是誰都不得而知,是否有失了公平?”
“人世滄桑,名姓隻是個代號而已,我的義父喚我為恨仙,我乃坊間小廝,安公子怕是並未聽聞。”
安星仁確實沒有聽過這一名號,他出世不深,平時所聞所見皆是師父口頭告知或是手劄寫明,真正的江湖千秋,他並未涉及太多。雖是如此,他此刻依舊表現沉穩,麵靜如水。
“那麼恨仙小姐,你與那黑袍人來這斷刀,所欲何為?”
“自然是為殺人而來。”
說出殺人二字,對她來說似是稀疏平常之事,她似乎並不想對安星仁隱瞞什麼,給人感覺安星仁已是板上釘釘的死人,對一個死人並不需要隱瞞什麼。
安星仁呼吸稍稍加重,他又接著問道:
“殺誰?”
“恩……其實並不是殺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那群人住在一個叫做玉茶莊的地方,而你,就是這一群人中的一個。”
話音剛落,名為恨仙的女子手中點燃的轉燈忽然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隻有一道破空聲忽然傳出。
“叮”
似乎有什麼東西釘入了石牆裏,發出一聲輕響,而後此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