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傍晚,夕陽西斜,照射著玉茶莊的門牆,整個莊院似乎沐浴在烈火中一般,絢麗璀璨,好似重黎行宮,神鳳仙巢。
玉洺薇來到了院前,屠蘇酒已然擺滿行道兩旁,淡淡的酒香飄逸在花壇假石之間,讓人陶醉。宴席已經擺好了桌椅,上了杯具茶盞,但是卻不見莊內門客,隻有寥寥幾個仆人在擦拭桌椅。
“玉倉,紫涵、蠻闊他們人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洺薇叫住了正要前去廚房的玉倉。
“莊主,我也沒看見他們人啊,一整天都不見人影,還說讓他們幫忙呢,真是奇了怪了,好像都失蹤了似的。”
玉倉劈裏啪啦嘟囔了一大堆,洺薇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不安的點了點頭,吩咐道:
“派人四處尋找一下,再遣快腳的探子去天芒山山道暗尋,有消息立馬告訴我。”
說罷,就坐在了宴席桌前,一臉肅穆。玉倉側著腦袋想了想,答應了一聲,消失在視野裏。片刻之後,幾個較為魁梧的漢子來到了院子裏,在席前支了口鼎爐,就在院子裏開始溫酒……
天芒山山道,道路曲折,兩側重山碎石滾落,不時有怪異的鳥叫響起,回音重迭回蕩,讓人寒毛豎起。
此刻斜陽餘暉漸漸收起,山道昏暗,兩側山體變得朦朧詭異,一隊人馬卻突然出現,消無聲息在山道上快速前進,他們各個身著勁裝,頭上紮著額帶,神色嚴肅,動作迅捷。
領頭人身形寬闊,膀大腰圓,星劍眉,銅鈴眼,闊口方鼻,看起來年歲不大,但是氣勢凜然。此人正是蠻闊,他奔走在最前麵,右臂上狼牙甚是顯眼。
日落西山,星月未升,此時山道昏暗無光,一丈開外,方物難見,蠻闊大步飛跨了數丈,一抬手,輕聲喝到:
“停,伏身……”
身後大隊人馬立馬停了腳步,全都匍匐著身體,摸著山地緩慢向前摸索,一點聲息都未曾發出。
約莫又走了盞茶功夫,漸漸靠近了天芒山的主山,蠻闊身後跟上一人,卻是玉田,他跟隨著蠻闊腳跟,輕聲道:
“蠻闊,再往前就要進天芒主山了,要入天芒,必經陰兵道口,那裏形似關隘,兩邊劍鋒矗立,越收越小,是個險地,斷刀有可能在那設下埋伏。”
“恩。安先生也這樣說過,先行前進,見機行事。”
蠻闊點了點頭說道,行動更為謹慎,帶領著眾人踏上了陰兵道。說也奇怪,仿佛真是有陰物通過一般,驟然刮了一陣陰風,四周枯枝擺動,音似鬼嘯。
眾人麵麵相覷,皆停在道上不敢動彈,蠻闊瞪大了雙眼看著兩側的山壁,隻覺有悉悉索索的異響,再向裏看,枯枝殘木之間突然亮起了一束又一束的火把,密密麻麻占滿了山林,舉火把的正是青衣氈帽的斷刀門眾。
隻聽得一聲長嘯,更有一根根弓箭立起,箭頭裹了油布,蘸火即燃,弓箭對準蠻闊等人,又有人大喝:
“放!”
霎時間,如飛火流星一般的箭矢“刷刷”飛出,直指陰兵道上的數百人馬,這箭矢似飛蝗漫天,如一條條火蛇,其速似電,聲勢如雷。
蠻闊等人避無可避,箭矢轉瞬及至,此刻隻聽得“當當”數聲,陰兵道上瞬間撐起了九把大傘,傘蓋如天輪,將這數百人全部籠罩在內,箭矢打在打傘上,發出刀砍木頭的響聲。這大傘居然是木製,堪堪抵住了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