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幾近凝固,齊家兄弟喉嚨幹澀,腳向桌邊稍稍移動,見機不妙就要遁逃,親娘嘞,這小子分明就是個江湖老油子,虧得自己三人還覺得十拿九穩,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這回是栽了。
相較於齊家兄弟,祖師昀雖然慌張,但是臉上還是勉強保持平靜,同為三品高手,他縱使不敵逃命的把握還是大得很,隻是他很好奇,這位紅衣少年究竟是怎樣抵擋住混香迷藥,這種“倒金柱”在他手上無往不利,要說這個少年已經臻至一品境界他打死不信,這等天縱之才哪一個不是天下聞名,總不可能讓自己遇上吧?
但是接下來這個姓林做出來的舉動就讓三人肝膽欲裂了。
慕驚年眼神玩味,手裏的酒杯寸寸崩裂化為齏粉,身上的氣勢更是崢嶸至極,氣機磅礴到祖師昀眼皮直跳的地步,如果說他體內的氣機如同小樹幼苗,那眼前少年的氣機就應經是粗壯大樹了,這怎麼可能?!
慕驚年緩緩開口道:“酒是好酒,肉是好肉,膏蟹更是肥美得緊,隻是作料多了兩三味,三位前輩說是不是?”
已經服下解藥的三人臉色苦澀,齊家兄弟更是絕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冒出,卻不敢動手去擦,生怕被當做欲做反抗,命喪當場,在他們眼裏慕驚年已經是直達一品的恐怖高手,不管相不相信,如山如嶽的恐怖氣機壓製得兩人呼吸都苦難,有苦說不出。
實力臻至三品的祖師昀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不到二十的一品給老子遇上了?他此時心神大亂,同樣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被這個神秘少年一擊斃命,一品殺三品遠遠沒有那麼困難,祖師昀此時真是想死的心的都有了。
慕驚年指了指祖師昀,笑眯眯道:“祖前輩,你給說道說道?”
祖師昀如遭雷劈,在那雙桃花眸子的注視下,苦澀開口道:“林大人,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願意認栽,隻是我等隻是見財起意,絕無傷及大人性命的膽子,大人明察!”
齊家兄弟連連點頭,若不是不敢動彈,隻恨不得跪下狠狠磕頭,求這位小祖宗放了自己一條狗命。
慕驚年不理會這些可憐言語,抓起一隻膏蟹,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含糊道:“這蟹我喜歡,再叫一碟,你們付銀子。”
祖師昀喉嚨沙啞喊道:“小二趕緊滾過來!”
店小二聽到喊聲,心中不悅但也沒有發作,誰讓他是個小小的跑腿的?得罪了這些樓子的衣食父母,還不被老板拳腳相加?他一邊小跑一邊喊道:“這位爺稍等來啦來啦。”
店小二還沒跑到跟前,一錠銀子就砸了過來,店小二手忙腳亂地接住,還沒抬頭就聽見,“膏蟹再來一碟,手腳麻利些,剩下的就當是賞銀的。”
店小二齜牙咧嘴笑道:“客官您瞧好嘞!”他還偷偷瞥見那一桌子江湖豪客動也不動,早晨那位紅衣公子倒是該吃吃該喝喝,看樣子有官家身份就是能橫著走啊。
店小二陸陸續續上了三次菜,這才讓慕驚年滿足地放下筷子,祖師昀與齊家兄弟二人在慕驚年痛快吃肉喝酒的時候,一顆心七上八下,有四次都想奪門而逃拚了命忍住,一品高手要追上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可性命在這小魔頭一念之間,委實是折煞三位在一方作威作福的江湖草莽。
終於,慕驚年酒足飯飽後,擦幹淨手,笑道:“我有一件事拜托三位前輩去做,不知道願意否?”
三人麵麵相覷,您都是一品高手的境界了尚且擺不平,咱這些小蝦米還能幫上多大忙?
祖師昀斟酌刹那,開口恭敬問道:“大人但說無妨,隻要我等三人力所能及的,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齊家兄弟也接連點頭,跟呆頭鵝一般,著實有些可笑。笑話,幫了說不定還能撿回半條命,不幫那妥妥的就是一個死字,如何取舍三人自然有計較。
慕驚年從懷中掏出三張畫像,畫上所繪正是東越三名刺客,臨淄城如此龐大,儼然劍南道的地方重鎮,人口往來極頻繁,單靠他一人之力找出這三名刺客無異於大海撈針,這三人恰好撞上,他也就順勢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