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大鬼小鬼齊上場(1 / 2)

京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深秋近冬時分雨後總能感覺寒氣更重幾分,許多年邁老者都換上了厚實棉襖,富貴人家則穿狐裘戴貂帽禦寒,貧家豪族在老天爺的臉色前都得裹緊了衣裳,沒甚差別。

武昌王李崇光在王府後的南山湖園中心的小亭上,與一名麵容和藹的老人對坐飲茶,孤舟係在小亭朱紅柱子上,細雨飄灑如霧如簾,遠遠望去當真有幾分幽深意味。四周原本經受破壞的名貴花草也盡數重新移植,這個南山湖園在深秋仍然花香怡人,皇室底蘊深厚,外人不足以知。單單那株八年生的“齊珠枝”就要十兩金,更遑論更加可遇不可求的“白霜紫螢蘭”,這兩株奇花花香清雅卻經久不衰,尤其到了深秋仍然傲立寒風,到了春夏和煦時分,花蝶縈繞周圍,原本數十株李崇光辛辛苦苦從南疆深山重金求得的“齊珠枝”可以營造出千碟翩翩舞金光的盛景,可惜被慕驚年破鏡時毀去絕大部分,如今隻剩孤零零一株獨苗。不過還好王爺殿下有尋來更多的珍惜花草,來年春分又將恢複仙家美景,出李崇光這位閑散王爺在玩樂這方麵確實是深諳其道。

麻衣老人輕輕拿起茶杯淺嚐一口,然後陶醉地一飲而盡,由衷欣賞道:“殿下博采眾家雜學溶於一身,南山初夏盛景之幽靜連天樞院主峰都稍遜一籌,至於其他烹飪陰陽讖諱之學殿下更是能夠比肩古人,朝堂廟宇皆言殿下荒誕不經,在老朽看來殿下雖不是那等匡扶社稷之人,可卻是雜家古學之大才,老朽自歎不如啊。”

身穿便服的李崇光顯然對老人的恭維極為受用,笑道:“院長過謙了啊,我哪裏敢在您麵前自稱大才,不過是些不入流的雜耍,掙銀子的手段沒有花銀子的法子我可是樣樣在行啊。”

麻衣老人正是有“薛家蔚然深秀之林獨存參天巨材”之稱的薛平川,比起薛家後人這一名不見經傳的身份,天樞院院長這個名頭要更加唬人的多。

兩人麵前用的茶盤是千年桂樹整塊刨製成的,色澤暗沉卻暗香流動,青瓷茶盅裏泡尋常百姓家最常見的烘青綠茶,一斤折合銀子約莫著才幾十文錢,不過既然這茶是天樞院院長親手種栽炒製的,那就是千兩黃金賣,也會有人搶著要。

李崇光親手為老人倒上一杯清澈透亮的茶水,老人坦然受之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李崇光一邊飲茶一邊問道:“聽聞副院長剛剛從北胡那邊遊曆歸來,院長就沒什麼新鮮事兒跟我說說?北邊這鄰居可不安分呐。”

老人溫和一笑,回道:“師弟自幼喜好山川名勝,要他在院中故步自封可要了他的命,不過北邊的事師弟歸來後隻字不提,老朽可要讓殿下失望了。”

李崇光眼睛微眯,老人自顧自飲茶,也不多說什麼。

“院長可就不地道了啊,我府上可還有剛剛弄來的十株“鳴藍”這些日子可就開花快了,本想給院長這等天下一等一的識貨人鑽研鑽研,那可就…”李崇光笑得跟隻狐狸似的,風流倜儻。

老人眼前一亮,問道:“可是淮陰栆山上如佛燈點點的“鳴藍”花?”

“那可不是,聽說院長去了淮陰四五趟都沒得見真容,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命人求得十株…”

老人搓搓手一臉猶豫不決,李崇光笑眯眯地飲茶不語,大狐狸小狐狸。

半晌後,老人長歎一聲道:“北邊的完顏金帳老朽確實知之不多,王爺若是想聽東越那邊的一些秘聞老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不過那‘鳴藍’花…”

李崇光一拍即合道:“十株都給院長,我隻問三個問題。”

老人拍拍膝蓋道:“殿下請講。”

“東越諜子與刺客號稱無孔不入,監察司與其捉對廝殺十數年也隻能勉強占些上風,院長早年在東越遊曆五年,可曾知曉些秘聞?”

“王爺這可就折煞我了,老朽在東邊也隻是遊山玩水勘察地質,若是殿下問及風土人情,社稷官員考察老朽還能略書一份雜誌,至於那隱秘至極的明鏡衛隻聽聞由雄才偉略的東越四皇子一手操縱,在東越境內一手遮天,是無異於監察司的存在,其餘的便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