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驚年揮刀瞬間敏銳察覺到山白莊後山有氣機爆發,而且在幾處通往後山的羊腸小徑上有幾人鬼鬼祟祟正在摸向後山,顯得頗為反常,在引起慕驚年的注意後一閃而逝,重歸平靜。
王虎頭與武青山二人未到一品,靈覺不如慕驚年敏銳,反而沒有發覺,至於王管事與春花秋水兩個婢女就更不用說了。
慕驚年收刀歸鞘,王管事拍手叫好,問道:“林公子年紀輕輕便有這般功夫,莫不是出身哪個執掌一方江湖牛耳的武林世家?”春花也偷偷望向慕驚年,一顆芳心撲通撲通狂跳,剛才一手刀舞學,在她這等門外漢看來著實是大開眼界。
慕驚年揮揮手笑道:“哪裏比得上山白莊在劍南北這等聲名赫赫,家父不過是個薊北的雜號將軍,我這趟出遊想著見識見識江湖豪傑,趁著年輕遊曆天下,回鄉以後也有的好吹噓不是。至於這手花花架子看著好看,打起架來可就不中用了。”王管事連忙為慕驚年斟酒,連稱公子過謙了,知曉了慕驚年將種子弟的身份後,王管事臉上的笑容便愈發真誠恭敬。武青山嘴角微微抽搐,那日慕驚年猶如殺神,一夫當關持戟攔在一千輕騎麵前曆曆在目,殺起人來毫不手軟,這還算是花花架子的話,他幹脆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慕驚年重新落座,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王管事可曾知道袁莊主這次宴請何人?”王管事不明所以,隻好如實相告:“莊主在武道大會上一戰,乃是對戰鎮江鏢局的總教頭尺重,那尺重遺憾落敗後與莊主惺惺相惜,今日做客莊子的就是此人,還有的便是一些莊主好友與江湖散人,公子問這個作甚?”
慕驚年摩挲著酒杯,感受著爐火溫暖,終究還是開口道:“方才察覺到有有幾人鬼鬼祟祟一閃而逝,瞧著模樣是往後山去了,王管事最好還是查人去看看。”王管事心裏一緊,眼神瞬間清明,心思急轉急切問道:“公子當真?”慕驚年打了個哈哈,說道:“也可能是看錯了,不過今日山白莊人手空虛,王管事當留心啊。”
王管事正欲說話,後山漆黑天空中竄出一道明黃色流火,在天上炸開,不過聲勢被風雪掩蓋,沒有留心很難被發現,恰好王管事被慕驚年一語驚醒,望向後山時正好看見煙火,大驚失色道:“這是莊子裏的求救信號,不好!”他連忙告罪一聲,一路跑向後山。
飛雪急驟,寒風裹席,小院燈火明亮,氣氛卻一下子冷了下來。
兩名貌美如花的小婢女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花容失色,她們自幼被山白莊收養,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見過有哪個膽大包天之徒敢在山白莊放肆的,更別說讓有袁莊主坐鎮的後山拉響求救煙花。年歲更小的秋水慌張地握住姐姐春花的手,泫然欲泣,春花年歲大不到哪裏去,心中也是慌亂難當,她下意識地看向那個正在飲酒吃肉的紅衣俊哥兒,大著膽子撲通跪在慕驚年身前抽泣道:“公子出身將門實力超凡,春花求求公子救莊主一次,小女…小女願與妹妹自薦枕席,萬望公子大發慈悲啊。”說畢兩人不斷磕頭,麵如桃花的春花姑娘一雙秋水長眸噙滿眼淚,很是能讓男人心折,小一點的秋水也是身材窈窕,麵如嫵媚,換做另一個人指不定就立馬心軟答應了。
慕驚年趕忙扶起兩人道,苦笑道:“二位姑娘何必如此,我也就是個身手一般般的二世祖,你讓我收拾兩個小毛賊就能把兩位這般美貌的佳人收入房中當然是筆合算買賣,可連武功在二品巔峰的袁莊主都鬥不過賊人,這不讓我去送死嗎。”
年歲更小的秋水臉色漲紅,小聲喃喃道:“公子騙人…”,春花回頭訓斥:“不得無禮。”秋水卻更加委屈了,隻顧著流眼淚,不敢說話,春花也被妹妹哭聲感染,不敢再多說什麼,隻顧著哭泣。
慕驚年一陣頭大,拿起酒壇子狠狠灌了一口,扭頭向王武兩人問道:“咱們借宿一晚,山白莊遭逢劫難袖手旁觀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啊…”春花秋水哽咽著,看著慕驚年,眼中噙滿哀求。
武青山想笑又不敢笑,憋著難受,王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大人俠肝義膽,自然絕不是被美色所誘惑。”兩名婢女羞澀難當,俏臉粉紅,與白雪交相輝映煞是可愛。
慕驚年無奈地點點兩人,說道:“既然兩位沒意見,那咱們就走一遭?平日看書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原來是這麼個回事啊。”王武二人皆笑而不語,慕驚年再也無所顧忌,背起布囊一個掠身點地,消失在黑夜白雪中,王虎頭武青山二人也一並離去。院子裏瞬間剩下兩個婢女,兩人癡癡地看著慕驚年瀟灑騰空離去,秋水紅著眼睛喃喃道:“春花姐,要是這位公子真能救莊子於水火,那咱們…”春花猛地回過神來,啐道:“小浪蹄子你想什麼呢…”秋水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春花眼神迷離癡然咬著嘴唇,不知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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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白莊後山,袁氏一族百年以前就在此占山落腳,每代都有年輕俊彥武道修行不弱,扛起山白莊在劍南道的威名。這代家主袁白閬四十有餘修為在二品巔峰境界,又在武道大會上一舉奪魁,山白莊的聲名在劍南道江湖中水漲船高,甚至有傳聞袁白閬在昆吾山觀仙人遺跡有悟,不出三年必定躋身一品境界,劍南道江湖隱隱有以袁白閬為尊的趨勢,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山白莊居然出了這等變故,想必是藏了在山白莊鼎盛之時一舉絞殺的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