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名山白莊弟子不需多說,站起身來後從中間分出一條寬闊空隙,慕驚年一拂袖,徑直走向前去,王虎頭與武青山跟在其身後。
三百人列陣在此氣勢磅礴,慕驚年視之如無物徑直走在最前,王武二人跟在身後。王虎頭久在監察司任職,身上陰森肅殺之氣凜然;武青山出自南華佛寺,也有玄妙氣質,至於為首慕驚年則是如刀似戟,鋒芒極重,目不斜視,直望巨靈閣殿前臉色蒼白的袁白閬,緩步走去。
三百弟子中,眼神驚訝、震驚、敬畏、嫉妒等不一而足,卻也沒有一個敢於慕驚年對視或衝撞者,開玩笑,昨日莊主一句‘此人乃是一品高手’不知讓多少人匪夷所思,根本難以置信,不過侯平零碎屍體就在極星樓門前擺著,容不得誰不相信。乖乖嘞,當年劍仙李扶搖破鏡如劍破竹的壯舉還曆曆在目,眼前這個少年莫非又是哪個不世出的妖孽天才?
道路不長,慕驚年快臨近主殿時,高高台階之上的袁白閬在女兒的攙扶下慢慢走下台階來,慕驚年站定不動,袁白閬顯然受傷不輕經過一夜調息臉色仍然蠟黃無光,不過比起昨夜生氣卻更足許多。
袁白閬看向階梯下的慕驚年,觀其神態自如,麵色紅潤,毫無大戰之後疲累之態,心中唏噓不已,他走下階梯打定主意要放低姿態,他拱手正聲道:“袁白閬見過慕公子。”
慕驚年並沒有多禮,笑問道:“袁莊主可安好?”袁白閬苦笑道:“袁某功力淺薄,又身中腐毒,不消個一兩月恢複巔峰是不敢奢望了。”
慕驚年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瓷藥瓶,拿與袁白閬道:“袁莊主若是信得過我,這藥便拿去,族中怕我遊曆遭遇歹人禍害,便賜下這解毒藥丸,好使得很。”袁白閬一愣,伸手接過去後也不多說廢話,隻是重重抱拳。
一行人步入主殿,巨靈閣內另有乾坤,中堂寬闊無比,中央擺一尊兩丈高黃銅鎏金巨靈神像,手持銅錘,怒目揚眉,氣勢威武霸氣,腳踩祥雲,讓慕驚年多看了兩眼,果然山白莊與琅琊觀有所關聯。
眾人入座,慕驚年坐在袁白閬身側,桌椅皆選自南海檀木,雖非上等紫檀,裝點門麵卻綽綽有餘,慕驚年落座以後,端起桌上濃茶,淺咂一口,眯著眼四處打量,並不開口說話。袁青青一直在偷偷瞄向慕驚年,天生富貴的她可沒有見過哪個少年敢在父親麵前這般淡定自如的,突然兩人四目相對,慕驚年偷偷做了個鬼臉,袁青青刷的俏臉粉紅,低頭不敢再看。
袁白閬對此視若不見,一拍手,身後一名奴仆雙手端著黃花梨木盒輕輕放在慕驚年麵前,慕驚年好奇地看向袁白閬,後者解釋道:“袁氏先祖乃是當年琅琊觀離火真人身旁一俗家子弟,離火真人感先祖侍奉有功賜下一本《紫霄驚雷符籙》,其中更有先祖修行遺言,一直被我袁氏當成鎮山至寶。”袁白閬頓了頓,略帶尷尬接著道:“不過原書不可遺落乃是祖訓,盒中放置的乃是袁某親手譽寫摹本,一字一句絕無偏差,公子對山白莊有救命大恩,本應將原本雙手奉上,怎奈祖命難違萬望公子海涵。”
此言一出,山白莊內人皆心裏一震,這本典籍素日裏別說摹寫,即便是有人花了極大代價想要觀摩一番,也盡數被莊主婉言拒絕,可見這白衣少年帶給袁白閬多大威懾。
慕驚年眼前一亮,他本就對道家長生修行法決頗感興趣,袁白閬這一手可謂正中下懷,他開口說笑道:“應該的,君子不奪人所愛,莊主能夠親自摹寫真經,小子惶恐。”
袁白閬連道哪裏,接著沉默半晌後,鄭重開口道:“公子昨日之言,言猶在耳,袁白閬絕不是食言鼠輩,公子需要山白莊做何事盡管開口,袁白閬願為公子效死力。”慕驚年聽後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周圍,袁白閬心領神會,遣散周圍一切閑雜人等,連袁青青和首席大弟子楊飛也沉默退下,一時間大廳內隻剩慕驚年三人與袁白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