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襄郡內青樓林立,而且大小規模不一各具特色,並不是那些門庭若市車馬往來的青樓便聲名最盛。
有些幽靜偏僻勾欄中,女子猶如曠野清蘭,遺世獨立地瞧瞧綻放,不做那些皮肉生意,隻操琴弄曲,在那些俗人眼裏不過是當了婊子立牌坊,可卻有許多清流文士喜愛這等清流風月之地,慕驚年一行人停留的便是南襄郡中清名最盛的‘蘭亭軒’。
蘭亭軒占地不甚廣,但勝在布局巧妙獨具匠心,背靠陽春湖,旁倚孟羅山,周遭風景秀麗,此間的姑娘近半不做皮肉生意,當之無愧南襄四大花魁之一的孟清霜也是個清倌人,南襄郡中說的簫笙雙絕便是她,至於孟清霜的姿容據說每個有幸見到的男人都難以忘懷,讓慕驚年小有窺豔之心,便指名帶著王武二人拍馬趕來。
蘭亭軒門口車馬不多,但是若是眼光毒辣的人能看出不少端倪,馬欄中那匹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的白馬,肌肉線條流暢,脖頸修長,是百金難得的薊北大馬,還有許多車架皆選用上等名木刨成,不誇張地說,若是這些車架被賊人竊去,起碼一輩子衣食無憂。
慕驚年瞥了一眼,心中有底,笑道:“都說勾欄青樓最是銷金窟,看這陣仗要不兜裏還有個萬把兩銀子,門都不敢進。”王虎頭點頭道:“確實,這樓子在京城都排得上號了。”
慕驚年促狹道:“王叔不是不愛去這些風月場所,怎地這般了解。”王虎頭老臉一紅道:“當初跟著王爺北上接大人時,隨王爺去過的青樓勾欄少說也有數十,老王我私底下可一次都不敢去。”慕驚年聽完後,眼神追憶,然後很快回過神來道:“走著,咱今天開開眼界去。”說畢便翻身下馬。
武青山自從得到《南華寺金剛經》後便整日沉迷其中,武道修為大有精進,甚至拳頭上都泛起點點金芒,不過刻意隱藏下難以被發覺,他眼神警惕,審視周圍,以防不測。
蘭亭軒門外小童見到下馬來的慕驚年,眼神一亮,別的不說,光是這份相貌氣度就是十分罕見的人物,再看腰間掛的古樸長刀也是摸不清深淺的名貴物件,當下堆起笑臉迎了上去,笑道:“這位公子可是來咱們蘭亭軒玩玩的?看公子氣度非凡,貴客迎門呐。”
慕驚年挑起嘴角,說道:“本公子初到南襄,孟姑娘的名頭便有許多人提起,本公子不愛奢靡淫樂,偏愛清淨,蘭亭軒聽聞是個好去處,也不知真假。”
奴仆少年得意地拍了拍胸口道:“那公子可就真是來對地方了,咱們蘭亭軒是出了名的幽靜場所,至於孟花魁晚上剛好在軒內操琴,公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慕驚年點點頭,塞給少年十兩碎銀後,大踏步進門,少年得了賞更加上心地接待慕驚年一行人,低頭哈腰得迎進了門。
一進門,其中果然別有洞天,中央一個兩丈大小帷幕,薄紗之中有女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偏偏有朦朦朧朧瞧不真切,反而更惹人遐想;大廳內用奇巧布局分隔開數十個隔間,每個隔間同樣薄紗為帳;大廳中彌漫幽深淡香,不刺鼻,聞之令人心曠神怡,花草擺件不一而足,有北齊哥窯精致百層玲瓏象牙球,有西域白玉觀音小像手施無畏印,有本朝擅畫美人的金羣的真跡,美人麵如桃花,眼眸帶笑,卻麵遮薄紗,朦朧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