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輕盈後退,持戟站在慕驚年身前,身形矮小的老頭持戟而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甚至是可笑,但是身上那股恐怖霸烈的氣勢卻讓人笑不起來。雲石雙袖微微有些破損,麵色潮紅,不過氣息卻依然悠長,隻不過是吃了個小虧而已,至於阿骨打倒是跟沒事人一樣,隻不過盯著寧長生的眼神有些不對,殺氣凜然。
寧長生一看這般場景,當下心裏就明白了七八分,自家雲師兄的脾氣他能不知道?那可是琅琊中最重視武道修行,而不管天道的異類,一見高手便要上前試劍,不論境界高低,不論何方神聖,見了麵先出劍。性子也是最為急躁,最為不講理,是當今王老觀主的四徒弟,也是看在王老觀主的麵子上,江湖中人能將雲石這個臭脾氣吹噓成“武癡”,不過其為人卻沒得說,手中那把名為“鬆鶴年”的桃木劍,殺過的妖邪除過的孽障不知幾何,雲石幾乎當得起琅琊觀在天下俗事中行走的招牌。
寧長生無奈苦笑,上前替師兄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哭喪著臉道:“四師兄你怎的一回來不找師弟敘敘舊,上這來攪風攪雨來了,我這好不容易栽培的花草,全讓你這一劍給毀了。”雲石萬年不變的臉見到了寧長生總算有些變化,擠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道:“手癢。”
寧長生剛想說話,卻被在一旁怒不可遏的慕驚年打斷,他眯眼陰沉道:“紅臉的道士,你說話好不知情理,你手癢便把手砍了去,憑什麼對我胡亂出劍,琅琊待客之道便是如此?”阿骨打麵無表情地盯著雲石,且不說自家少蠻占理,就算不占理今天要是想殺他,這紅臉道士真能逃出自己的大戟?
寧長生眉頭一皺,得,這個又不服氣了。雲石聞言眉峰一挑,背後神木劍鞘中的“鬆鶴年”登時顫顫巍巍,鏘然作響,幾欲自行出鞘,劍氣盈滿室,出鞘便殺人!
寧長生一把拉住雲石的胳膊,在他耳朵旁低語幾句,雲石眉頭一皺,卻也沒再說什麼,拔地而起,衝天而去。阿骨打倒是沒再追過去,少蠻現在武功全失,他不可不在。寧長生目送師兄離去後,一瞥慕驚年淡淡道:“跟我來一趟。”阿骨打一聽,眸子中爆發出的殺氣滲人至極,寧長生卻認真道:“這位老大叔,你真要殺我,我師父也不會坐著不管,我就找他聊聊。”
說罷徑直下山去了。
慕驚年眯了眯眼,走上前去輕輕拉了拉阿骨打的衣袖,阿骨打殺神般的氣焰刹那間消失不見,又變回了一個毫不起眼的矮個子老頭,他扭過去用蠻語輕聲道:“小心點。”慕驚年咧嘴一笑,跟上寧長生的步伐。
寧長生慢慢悠悠下山,對身旁的慕驚年真摯道:“雲師兄性烈如火,但凡見到高手必然上前挑戰,今日的事,莫見怪。”
慕驚年哪會吃這套,嗤笑道:“那你家師兄怎麼不去找李劍仙比比劍?欺負我一個廢人算是怎麼回事。”
寧長生停下腳步,臉色怪異道:“早年李劍仙上山之時,師兄便出過劍,隻不過被李劍仙用劍鞘抽了好幾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