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生盯著慕驚年錯愕的臉,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急促道:“琅琊金丹共三十六顆,本是用祖師爺天精地華煉就鎮守紫宵宮氣運所在,七十年前一琅琊叛徒盜走三顆主丹,琅琊氣運一瀉千裏,短短百年內便有數次大難…”說罷狠狠一拳砸在慕驚年的肚子上。
慕驚年哇地一聲,肚子裏頭翻江倒海,寧長生見慕驚年吐不出來,狠下心來再砸一拳,慕驚年實在忍不了將午飯全都吐了出來,一地的穢物,死活就是不見金丹所在。慕驚年隻覺得肚中暖洋洋,舒暢至極,然後氣血運轉歡快無比,氣息吞吐見如龍似蛇,悠遠長細,除了有些困意之外,其他便好得很了。
寧長生瞪大了眼睛,雙手微微顫抖,然後將他提起來,直掠向通天峰頂,同時捏碎了腰間佩玉,一邊淩空點地而走,一邊大聲喝道:“拓跋弘,不可睡,這一睡便醒不來了!”
原本昏昏沉沉的慕驚年被這晴天霹靂般的喝聲震醒,他隻覺得肚中暖意愈發明顯,炙熱滾燙之感在丹田內發散出來,慕驚年臉色微微漲紅,明明感覺氣血旺盛得足以生撕虎豹,卻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隻能任由寧長生提著自己飛向通天峰頂。
到了峰頂上之後,本已雲遊四海的琅琊觀主王知道一身白衣在原地等著,佝僂著身子,看見慕驚年的樣子眼睛微微一亮。寧長生提著慕驚年飛掠到王知道麵前,寧長生施禮之後急切道:“師父,如何是好。”王知道微微抬了抬眼皮子,輕聲道:“你且下山告訴那蠻人,他並無大礙。”寧長生這才感覺到西邊有一股恐怖猙獰的氣息向此地極速衝來,寧長生一咬牙便領命而去。
王知道看著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麵色赤紅青筋暴氣的慕驚年,一揮袖一股清涼神意便被打入慕驚年體內,原本失去意識的慕驚年刹那間恢複過來了,他眼睛微微發紅,死死盯著眼前的白衣老人,拚了命想要張口說話,卻沒有一絲氣力,肚中的金光甚至已經能夠透體而出。
王知道輕聲道:“本非人間物,何必擾浮生。撐得過命中注定的一劫,日後還有數次大劫,何苦。”老人負手而立,慕驚年隻覺得渾身猶如被浸泡在滾燙油鍋之中,吸不進氣,呼不得氣,他長大了嘴巴,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眼中的生機在逐漸消失。
王知道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忍,自言自語道:“前生造定,今生莫忘。珈藍寺的孽緣,你自己去討要。”老人大袖一揮,慕驚年便被扇入雲霧翻滾的雲海之中,卻偏偏不沒有下墜,沉浮於雲海之中,若隱若現。王知道一身白色道袍鼓蕩開來,無風自動,老人佝僂的腰微微挺直,雙手微微一壓,雲海驟然沸騰起來,猶如驚濤駭浪一般裹挾著慕驚年衝上天去。
慕驚年在翻騰雲海之中徹底失去了意識,任由那衝天雲柱將自己頂上天去。王知道布鞋麻衣一閃而逝,出現在慕驚年的正上方,身上的磅礴氣機如淵似海,老人輕喝一聲,一掌輕輕拍在慕驚年腦門上,一掌撞天鍾,慕驚年體內紊亂之極卻又龐大無比的能量被老人一掌狠狠打回慕驚年丹田之中,慕驚年的丹田迅速脹滿,能量流溢開來,所幸慕驚年早就暈了過去,否則這一過程猶如鋼刷在經脈中狠狠刷過一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