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家庭安全感的就是這樣,稍稍有一點溫暖的意味,都會讓他們倍感珍惜。
“丫頭,你這有沒有針?這水泡得挑開,要不然可就感染了。”
阿姨是專注在傷口上,根本沒注意身後陸昱乾的表情和葉泠月的熱淚盈眶,低著頭,粗糙的手有些顫抖,正小心翼翼的給她抹著醬油。
“還是等醫生來看看再說吧。”
這會陸昱乾說話已經完全不像是平日裏那副趾高氣昂,堅決武斷的樣子了,反而是帶著濃重的不確定和小心,聽得兩個人都是一愣,齊齊抬頭看他。
“怎麼了?”這突然的注視讓人有些手足無措,縱然是陸昱乾,也會有些莫名其妙。
“你剛才說什麼?”葉泠月不敢相信,這會傷還有些火辣辣的疼,卻沒有剛才嚴重了,更是有力氣調皮起來。
“我說要不要等醫生來看看,再決定挑不挑開。”陸昱乾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同之處,還是一副莫名的表情,平靜又奇怪的看著葉泠月那明顯帶著戲謔的眼神。
做錯什麼了?
陸昱乾心裏暗暗思量,麵上卻還在僵持。
“那就等吧。”葉泠月深深吸了口氣,偷偷跟阿姨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皎潔的笑意來。
“你這個一定不能沾水,一會醫生來了,再讓他給你好好看看,我那有香油,晚點給你送上來。”
阿姨還是有些不放心,放開了葉泠月的手,站起身來,還不停的叮囑。
“謝謝您。”葉泠月心下感動,微微低頭,朝著阿姨致意,卻見陸昱乾不知何時又恢複了一臉冰霜,站在邊上一動不動。
跟葉泠月對話完,這位熱心的阿姨轉身跟陸大少打了招呼,快步離開了房間,臨走到門口,還有些不放心似的,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朝自己露出笑意才離開。
阿姨走了沒多大一會,號稱是陸家私人醫生的男人便到了,出乎意料,比想象中的糟老頭要年輕的多,四十歲左右,一身西裝革履,手上拎著個小小的白色箱子,不說是醫生,葉泠月還以為是個律師。
“葉小姐這個傷口可能要挑破水泡,不然很容易感染的,留下傷疤就糟糕了。”
姓劉的醫生仔細的看了一遍葉泠月紅腫的手臂,和起了水泡的手,低頭沉思了片刻才慎重的開口。
“盡可能不要留疤吧,要打麻藥嗎?”陸昱乾一聽這水泡真的要挑,趕緊問。
他從來都是被人保護的對象,燙傷這種事,也算是第一次經曆。
此刻已經漸漸恢複了理智,看她又古靈精怪的樣子,心也放下了不少,隻是問出的問題,讓人聽了格外想笑。
“麻藥就不用了,但是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前期還是要包紮起來的。”
也為難了劉醫生還能一本正經的跟陸昱乾對話,已經躺上床的葉泠月已經憋笑憋得快瘋了。
她真是第一次見有人能這麼一本正經的搞笑,還完全不笑場。
“我沒有那麼嚴重,你不用擔心了。”
劉醫生也是小心的給處理了一下,然後嚴嚴實實的包紮起來,並且承諾每天早晚來給換藥,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才離開。
看著醫生已經走了,陸昱乾卻還站在原地,盯著她被包的白胖胖的手臂看,葉泠月心裏也是有觸動的。
其實他也是關心則亂的,不然剛才也不會那麼緊張,她距離那麼近,甚至都清楚的看到他額角細密的汗珠了。
“我隻是擔心你能不能按時參加酒席,畢竟是因為我受傷的,不負責有些不好。”陸昱乾一聽她這麼說,猛地轉開視線,語氣冰冷又霸道,惹人厭的功力真是讓人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