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導師是家暴中男方的辯護律師,隻有卷宗,卻沒有其他的任何企劃,說明這位導師是對大家還不太信任。
葉泠月從文件上收回視線,心裏盤算著,他到底是做有罪辯護還是無罪辯護,按照目前的情況看,既然沒有拿到免責書,應該是免不了公訴。
但暴行和傷害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罪,要看這件事中女方的診斷書,才能做最後的判斷。
“老師,這案件當中的女方診斷書我可以看一下嗎?”
心裏有了判斷,向來做事果斷的葉泠月這次更是毫不猶豫,她很想好好表現,就算這個人是自己以前的同學,但現在畢竟是導師。
“恩。”
坐在位子上一動沒動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幾秒鍾的猶豫之後,伸手給她遞了一張紙,是市醫院的診斷。
肋骨三根骨折,軟組織挫傷,加上輕度腦震蕩……
“這個程度的話,肯定是要定罪的吧?”
剛才那個暴躁男也拿了一張診斷,揚聲對著導師問道。
桌子前的男人一言不發,表情沒有絲毫動搖的看向他,隨後又轉到葉泠月身上。
顯然,對於這個女人的見解,她更期待。
“無罪辯護?”
葉泠月自然是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小心開口,其實心裏也有幾分不確定,但低頭又仔細對照了一下卷宗上的時間和診斷的時間,就已經基本有了把握了。
之前和這個律師交過手,他的手段,葉泠月很是清楚。
想必這個公訴案子的男方,應該是給了不少錢。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見男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唇角微微上揚,充滿了探究的眼神。
“繼續說。”
聲音分明溫和的很,但在葉泠月聽來,卻多少有點陰森。
其他的學生也是一臉的懵,這種情況怎麼能做無罪辯護?
是不打算贏了嗎?
“如果,家暴案件中,用於鑒定傷害的傷並不是因為家暴造成的,那麼這最多算是民事糾紛,跟公訴沒有什麼關係了。”
葉泠月一句話說的模棱兩可,有些聰明人已經大概抓到了重點,低頭去研究診斷書,卻沒發現什麼破綻,又繼續抬頭看她。
“時間?”
暴躁男再次開口,這個男人似乎忍耐能力很差?
“對,從診斷書的時間上看,在案宗上的家暴案發時間前,這位女士就已經受了傷,所以,這起案子,應該算是民事訴訟,會通過其他方式重新發起。”
葉泠月視線轉到暴躁男身上去,點了點頭,揚起手上的診斷書,指著上麵的診斷時間給其他人看。
暴躁男的視線已經瞬間變得柔和了很多,雖然剛才還在欺負葉泠月,但現在,卻已經是滿滿的佩服了。
“是這個意思,但,這案子不會輕易轉變成民事訴訟。”
導師又接著往下說。
“首先是當事檢察官並不同意我們提交的說法,否則也就不會有今天下午的開庭審理,第二是,這位當事人,現在已經徹底翻供,說是自己的確打了妻子,但保證不會有下次。”
“翻供?為什麼?”
雖然葉泠月也覺得這個男人的確是家暴了,並且看這個情況,是長期有這種行為,但單從目前的案情上麵分析,基本上勝訴是肯定的,為什麼要在這種情況下翻供?
“因為檢察官。”
導師抿了抿嘴,表情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