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昱景也算是繼承了陸家血統中的嘴硬,原本是想就這麼服軟的,可是看著葉泠月這個樣子,又忍不住強硬起來。
“與你無關!”
一字一句,葉泠月咬牙切齒的說完,轉身就往外走,被陸昱景眼疾手快的拉住手腕,也是半個字都沒有,直接甩開走掉。
“我都說了,她跟你性格一樣的,用硬的肯定會吵起來。”
馬恩漢這才走過來,站在陸昱景邊上看著葉泠月離開的背影,無奈的念叨了一句,接著被他一個眼神憋了回去。
原本就知道有可能是白跑一趟,葉泠月倒是沒因為這個多難受,可這段時間一直在回避的一個名字重新被提到眼前,還被這麼明確的問是不是吵架了,多少心裏都會有些紮得慌。
這感覺就好像是正冬天走在白雪皚皚的室外,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破了個洞,原本沒發現的時候,隻會感覺涼涼的,發現之後反而會更注意那個地方,嗖嗖的冷風往裏麵灌,冷的痛徹心扉。
——叮鈴鈴。
葉泠月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著原本也不遠,不如就一路走回去,突然口袋裏的電話響起來,拿著接聽,卻發現對方一個字都不說。
聽筒靠在耳邊分明能清楚的聽見對麵是有聲音的,安靜的某個空間裏,有一個熟悉的呼吸,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纖細的手指也跟著用力。
他不用說話,也能知道,是陸昱乾。
“喂?”
葉泠月長出了口氣,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原以為再接到任何和他有關的消息,都會忍不住抓狂,卻沒想到,她不自覺的就開口說了句話,甚至心裏期待著對方的回答。
沉默的空氣持續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葉泠月已經遠走了一條街,沒有任何內容的電話才被掛斷。
抬頭看看,已經到了宿舍門口,葉泠月不敢多想,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不肯回過身去看一看。
不遠處的轉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裏,沒有熄火。
這輛車子一直從她飯店出來,跟到這裏,全程慢吞吞的前進,所幸是晚上,也沒有幾輛車子,其他的車都繞著它走,才沒有引起公憤。
陸昱乾坐在車子裏,帥氣的臉上帶著些深沉,視線一直盯著她消失的方向,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到指節泛白。
有那麼一瞬間,陸昱乾想衝下車去,拉起她的手,強行把她帶回陸家大宅。
可這個念頭剛一出現,眼前不由得回想起那天,至今為止都無比後悔的日子。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那麼衝動,先去調查一下,再回家,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看著現在距離自己不遠,卻也根本不可能更近的葉泠月,陸昱乾心裏複雜的很。
一方麵對自己的行為後悔,另外一方麵,也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快就能在另外一個男人麵前笑顏如花。
陶承賢。
他就是那個原因嗎?
一直不願意真的接受自己的原因,當初發生酒吧的事情,自己已經開始調查,可她還是先去找了那個男人,情願被那個男人帶到險境,也不願意跟自己說?
仔細想想,好像更多的端倪從最開始認識就有了。
第一次吃飯的餐廳,她不也是第一眼看到是陶承賢就衝上去了?
葉泠月,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抬眼看了看她宿舍的燈,還沒有亮起來,側頭去看研究院,燈光亮著,想必是她直接回去找資料,又一次準備挑燈夜戰了。
這麼執著的目的,難不成也是和那個男人並肩作戰?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亮已經上升到了正中間,掛在天上亮的很,陸昱乾也是有些累了,一整天的辛苦,現在又守在這,盯著燈光看,對於一個幾乎每天都睡不好的人來說,的確是太有難度了。
再抬眼,研究所樓上的燈被關掉了,隱約好像看到了葉泠月下樓的身影,於是轉回頭來看著她宿舍的燈。
亮了。
陸昱乾收回視線,發動車子,慢慢駛離。
回到宿舍的葉泠月手裏拿著大小好多疊文件,吃力的往床上一堆,換了衣服去洗漱。
雖說是給研究生的宿舍,其實和大學宿舍也是連在一起的,一層斷電,就會跟著都斷電,所以葉泠月得抓緊,在斷電之前洗漱好,才能鑽進被窩裏,安安靜靜的用手電繼續研究資料。
她現在最首要的任務就是論文,但是礙於白天法院的實習,也隻能是擠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