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鄭瑜命令肖南宇帶五千兵馬去往近處的地形險要處——川穀口,命他務必扼守,若主力在陽倉不利,將會奔向川穀口與之會和,而後合兵北返,若主力在陽倉大勝,則將迅速原路撤兵北返,而肖南宇則需自行帶兵從川穀口撤回華朝,兩軍約定十日為限,若主力十日不到,則肖南宇可自行決斷。
鄭瑜如此命令既給了肖南宇實權,又調走了原先的掣肘,賦予策應之權,將來回國受賞也非等閑,在保全肖南宇的前提下還能讓他順利有功,也算給林允貞一個交代。
肖南宇見此安排,也知鄭瑜是給足了自己麵子,當然不好再有異議,領了五千兵馬,打算獨自向川穀口去了。臨行前,肖鼓足勇氣,再進一言:“望將軍多派斥候探馬,料敵詳情,再作計較。”孰料鄭瑜一拂袖,以教訓的口吻說道:“多派斥候?是怕翟明發現不了我們嗎?你要是再多說,我真以為你是在三年前被雲門遇伏嚇破了膽。你要知道,我不是仲平,南軍也不是禁暉軍!”肖南宇聽罷,再無言語,悻悻離去。
草木蕭索,風幹氣躁,鄭瑜帶騎兵主力越發接近飛鷹澗了。
“把那幾個向導帶過來。”鄭瑜對左右講到。
兵士們押著幾個剛才嚇得“屁滾尿流”的當地向導來到鄭瑜馬前,幾人都噤聲而立,低頭不語。
鄭瑜拔劍,寒光瑟瑟,指著其中一個向導說道:“你們幾個,到前頭去帶路。”
大軍緩緩而進,此時尚有暮色,鄭瑜先前擔心周邊暗哨有察覺,早已命令所有將士把旗幟掩藏,身上披上雜草,盡量減小動靜,但已然進至飛鷹澗,便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此時為了加速行軍,鄭瑜命兵士除去身上偽裝,輕裝進發。
幾個向導在前走著,雙手被縛,蹣跚趔趄,後麵鄭瑜帶著兵馬終於進入了飛鷹澗,隻見兩邊懸崖峭立,雜草盡除,確像是人為整理過的。再說這飛鷹澗裏,名為“澗”,但真正走了進來,卻發現其“大肚能容”,當真別有一番洞天,鄭瑜暗自感歎道:翟明確有一番本事,把軍糧藏在此處,真是絕妙。
大軍起初蜿蜒而行,走著走著,發現道路拓寬,便調整了陣列,大隊並行。先頭軍隊行出幾裏地,卻還未見益軍的存糧營帳,軍心有些浮動,走在前頭的向導倒是隻顧一個勁兒地說“還在前頭”,開路的先鋒官餘茂擔心有變,揮刀斬了一個向導,大聲喝道:“爾等找死!”
卻不料這一刀下去,倒使得剩下的幾個向導紛紛向前跑去,大喊道:“活捉鄭瑜,活捉鄭瑜。”先鋒官餘茂大驚,前頭的兵士也懵了。
霎那間,兩邊懸崖上,揮動著成百上千麵益軍軍旗,正中一麵帥旗,赫然寫著“益兵馬大都督翟”,不僅如此,群山環抱之中的飛鷹澗,此時響起了上萬人山呼海嘯般地聲浪,都喊著同一句話,此起彼伏——“活捉鄭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