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分鍾後,“容克大媽”的固定式起落架穩穩接觸到了柏林北郊機場平整的水泥跑道。方彥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市中心,並終於在海軍部大樓內見到了召喚自己前來的雷德爾。相互見禮之後,雷德爾沉聲開口道:“今天中午剛從紐約傳來消息,美國已經修改了中立法,允許交戰國以‘現購自運’的方式從他們手中購買一切軍火。元首準備召開最高統帥部會議,商議我們將要采取的下一步行動。雖然我不明白元首為什麼要硬點你出席,但這也是你從旁學習的一個寶貴機會。”
方彥緩緩點頭,心中的猜想至此得到了證實。羅斯福這個政治手腕高超的帝國主義野心家,終於還是在國內是幾乎鐵板一塊的孤立主義陣營中撕開了一個缺口,推動美國這架戰車向英法陣營產生了偏斜。對於德國而言,這絕對是令人不安的信號:那個經濟工業實力恐怖的國家,已經不打算繼續中立下去了。
海軍總部大樓距離總理府僅有一街之隔,沒過多久,方彥就跟隨雷德爾來到了這幢擁有內嵌式大門的建築跟前。走過氣勢恢宏的紫金花廳,方彥發現大理石畫廊兩側的休息座位裏已經坐了眾多的帝國軍政大員。憑借前世的記憶,方彥已經不動聲色地將這些麵孔與史實人物一一對應了起來:陸軍總司令勃勞希契、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陸軍航空兵司令施佩勒、最高統帥部長官凱特爾、外交部長裏賓特洛甫。此外,還有方彥已經非常熟悉的副元首赫斯、黨衛軍兼蓋世太保全國總指揮希姆萊、宣傳部長戈培爾、以及自己的便宜叔叔瓦&爾特。
看到方彥跟在雷德爾身後出現,勃勞希契等人均露出驚愕異樣的眼神,不過赫斯與幾名國社黨人卻是滿麵笑容,相繼走上前來與方彥親切問候。他們都是最早就跟隨在希特勒身邊的人,早已將與希特勒關係莫逆的方彥視為自己的同誌,赫斯更是感慨萬千地回憶起了當年在慕尼黑監獄中與方彥初見的場景,並對方彥那雪中送炭的5萬馬克唏噓不已。見到方彥與幾名國社黨徒親近的場麵,幾名陸軍將領都在心中暗自不屑:這種人即便是有幾分本領,也是靠裙帶關係和家族背景才飛速晉升了上來,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參加即將要召開的會議的資格。
讓方彥感到有些意外和肉麻的是,身為上將之尊的凱特爾,竟然也對自己笑臉相迎,並且言談舉止間親切得幾乎過分。方彥先是受寵若驚,隨即便回過味來:感情這條應聲蟲是看上了自己和希特勒的關係,這才想要和自己結下一個善緣!方彥心中暗自哂笑,麵上卻是禮貌得體地予以回應。不管怎樣,麵前之人都是手握重權的元首親信,自己顯然不能在這種小事上開罪對方。此外,方彥也有借助凱特爾的力量染指陸軍的心思:勃勞希契那幫老頑固隻怕是不會接受自己這個年輕得過分的海軍準將,那麼依靠凱特爾便顯然成為了最理想的選擇。
下午2時30分,內閣會議室的大門被衛兵準時打開。方彥跟隨眾人一道走進了這間金色牆壁的寬闊房間,然後非常識趣地坐在了長桌的末端。片刻之後,希特勒瘦弱的身形從另一扇小門內緩步踱出,他的表情陰沉得如罩烏雲,登時就在所有與會人員的心裏都蒙上了一層灰色壓抑的情緒。
“今天,美國人廢除了他們的中立態度,準備開始向英法輸送軍火了。”希特勒用微微沙啞的聲音開口,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所強行按捺著的刻骨憤怒。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說道:“羅斯福總統,我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像三月的野猴那樣在美國國會瘋癲躥跳,並不斷向美國民眾發表陰險狡詐的爐邊談話,竭盡一切地詆毀汙蔑國家社會主義,這才最終造成了今天的局麵。他就是法國的德爾卡塞,是英國的愛德華七世,總有一天,他會受到德意誌民族的正義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