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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終於有些回過神來的反應，趙棣忍不住更加緊地握住她的手，透過掌心，他想將自己的愧疚情緒傳遞一些給她，好讓她能原諒自己。 一年前，她放棄找他了，他知道，也許，她真的不需要一個這樣的父親。
顧愛這時的情緒好了一些，在他握著自己手的時候，她心軟了。
顧愛恍然的看著急診室:“她的情況，你不想知道嗎？”
“悠悠她……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很輕，溫柔地詢問著他。
那個名字，讓她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發散的視線終於變得集中，漆黑的眼珠閃爍著奇異的光澤。凝視著他，她一瞬不瞬。
審視了很久，她才機械而慢吞吞地回答。“她在搶救，從早晨開始。你或許不知道，她的骨髓很久之前就出現了異常，但是她一直都在堅持，她想要找到你，一直到現在。”
趙棣的眉毛不由得擰了起來。趙悠悠竟然已經找了了她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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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悠悠肺炎發作的持續時間太長，醫生說，繼續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再都醒不過來。手術隻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其實。我很期待那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奇跡。”她的語調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沒有悲傷，沒有怒氣，沒有失望，沒有渴求……她整個人，都已經被巨大的壓力壓得麻木。
扶著她的手不禁一顫，趙棣看向身後的陸驥新，已經，一旁的杜浩正，這兩人的在場，讓他莫名的感觸起來。
顧愛不大的話，杜浩正應該聽得清清楚楚。張了張嘴，杜浩正剛想說話，趙棣已握緊了拳頭，對著他旁邊牆壁，狠狠地砸了一拳。
“砰。”一聲悶響。
顧愛看著，驚訝的上前了兩步。
血慢慢從他的指縫間滲了出來，落在了地上。趙棣對這疼痛渾然不覺，他皺著眉，恨不得衝進那緊閉著門的急救室。
杜浩正眼眶紅腫的看著他：“趙叔……你打我吧！”他此時多麼想那個拳頭應該打在他的身上的，這多年了，他騙了自己這，多年，辜負了趙悠悠這麼多年。
一個連自己感情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自欺欺人，是該有個人將他打醒了。
趙棣憤然的問：“你還有什麼資格出現？當年悠悠何其的喜歡你，你是怎麼對她的！”
杜浩正此時說不出來其它的話，隻能一味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趙棣閉了閉眼，痛嗎？他看著自己變得烏青的指節，苦笑。再痛，可有那個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人更疼？
他腦中亂糟糟地響成一片，來來去去的，都是趙悠悠熟悉又陌生的笑臉。分開三年？但他們父子相處了十多年啊，是多久的時間？
努力回憶，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從決定收養趙悠悠開始，這個孩子就像代替了他的親生女兒一樣，讓他的世界多了一些色彩，當初在顧家的逼迫下，他以為她已經健康了，所以再也不擔心的離開了她，自從失去了她，他的日子，就已經是一片空白。
但是……他忽然頓住，倚在牆壁上的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錯愕的神情一點點浮上他的麵孔，直到，顫抖著，他輕輕掩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兩個女兒啊………………………他都對不起。
得知趙悠悠移植的骨髓出現問題時，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一般，他沸騰的熱血，在霎那間冷凝。所有浮在空氣中的疑惑，如同脆弱的肥皂泡，隨著他一點點想起的記憶和細節，一個個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