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副表情,頗似長輩對晚輩的無奈,怒其不爭。
“我師傅才不是什麼鄉間莽勇!”鹿遙用力地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杵。
“你你你……我是你叔叔,你居然這麼口無遮攔!”書生不知真的被氣急了,連指著鹿遙的手都顫巍巍。
一時間,老人們開始議論紛紛,替這位學富五車的書生抱怨其家門不幸,這個晚輩如何的出言不遜,目無尊長。
還好又是書生站出來,解釋說年輕人,氣血方剛,還需好好調教。
好一副後娘的嘴臉。
縱然是在一側旁觀,但心中也是一番憤慨。那少年雖然傲慢不遜,言語之中無視尊長,但一個身手奇詭的跋扈少年,怎麼會聽服一個連自己這個旁人都覺得頗為無恥的書生呢。
但既是他人家事,自己又不是長者,論理沒有說話的地位,如果不小心說錯什麼話又惹惱了他,指不定這位血氣方剛的少年就要拔劍相向,所以他還是安靜的好。
盡管這對主仆在一旁沒有要多說話的意思,但書生卻露出很友好的笑容打算攀談:“在下方遠聞,兩位如何稱呼?”
連日的騎馬奔波,此刻沈煜隻是想安靜的烤火取暖,閉目休息,那書生能容他們進來休息,就算半個主人,既然他主動開口相問,那他就沒有甩臉的道理。
“我叫沈煜。”看書生的眼光瞥向了他身邊正盯著火堆搓手的隨從,想起他好像是問“兩位”的稱呼,沈煜隨即踢了隨從一腳。
那隨從顯然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情況,一轉頭看見他家少爺正盯著他,以為書生是懷疑的眼光,竟慌慌張張地說:“他就是我大哥!”
沈煜一時氣結,但好早他早就了解他這多年的隨從,摟過隨從的肩膀訕笑道:“他叫路昭。”
“你也姓鹿?”
鹿遙從劍鞘中拔出寸許劍刃,正借著火堆的暖光屏息凝視得出神,沈煜以為他愛劍看得癡迷,卻突然開口。
“是‘路漫漫’的‘路’。”
沈煜說完,鹿遙卻恍如沒了興致,沒有接話,又把眼光轉向劍刃上。
方遠聞又出來笑嘻嘻地化解尷尬,還是以年輕人調教不周當借口,沈煜自然也不一般見識,和他互相客套,方遠聞還請他坐過來些更暖和,當然沈煜推辭了,拽著路昭往角落走,互相倚靠休憩。
方先生卻沒閑下來,和老人們又開始嘮起不知什麼共同話題,竟其樂融融。
沈煜本出身華貴,艱難地忍受這風餐露宿的生活,原以為隻是將就的休息一下,但沒想到,竟然如此疲憊,迷迷糊糊的快要入睡了,路昭更是沒心眼,不知出門在外要有防備生人之心,竟然已經打起鼾聲。
將睡間,好像有人提議要那書生說什麼山野史話,得到其他人的呼聲,接著,山洞裏就安靜了下來,隻有書生清了嗓子,講起了荒涼的遠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