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邊,杜子慧回到院中,越想越心驚。她現在直覺得認為晏紫馨是在用水悠然的病來挽回老爺對她的寵愛。這一點,她是有根據的,憑著今天水悠然的表現,為何水悠然早不有病,晚不有病?偏偏在他們一起用膳,老爺答應了給翩然尋到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後才有了病?
杜子慧來回走動著,從來都以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別人的杜子慧再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了無辜的晏紫馨頭上。
賤人!你竟敢這樣做,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杜子慧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本以為晏紫馨經過了喪子之痛,會安分下來,沒想到,她會用唯一女兒的性命來重得水若玄的歡心。簡直做夢!晏紫馨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若老爺知道他最愛的菟絲花竟然是個麵善心惡的蛇蠍女人,豈不是會很失望?
杜子慧長籲一口氣。這幾日秋高氣爽,天幹物燥,若是哪個晚上某個丫鬟粗心,絆倒了燈台,豈不是能不知不覺的消滅了敵人?
想到這兒,杜子慧不禁為自己的聰明而感到沾沾自喜。
想到就要做,杜子慧喚來如月,一陣耳語,把如月聽得一會兒臉帶驚恐,一會臉帶微笑。若有外人在場,一定會以為這對主仆也跟馨園的二小姐一樣魔怔了呢。
過了許久,如月才凝重的點了點頭,恭敬的從杜子慧手中接過兩張銀票,匆匆出了院子,出了大門。
看如月離去的背影,把所有希望都寄予給如月的杜子慧長長出了一口氣,繼而感到十分的疲憊。尤其是在看到院中那蕭索淒涼的景色,更是覺得心中煩悶異常,若有可能,她寧願衝進馨園給晏紫馨和水翩然一陣暴揍,讓她們聲淚俱下的磕頭賠罪。
杜子慧想著那樣的場景,撲哧一笑,這才清醒過來,看著窗外空無一人,她連忙關了窗戶,進內室傻樂了。
杜子慧將頭埋進杯中,吃吃笑著。雖然不能立刻實施計劃,那麼想想總可以吧?
不得不說杜子慧的理想很美好,但是現實卻不盡如人意。
如月是那種狐假虎威的小人,雖然用杜子慧的名頭在府中得到了許多好處,但是真讓她去殺人,她也是不敢的,她也怕當東窗事發之後,自己會受到牽連。於是她便準備在府外找個好手來做這件事的,但是當她走出了水府,才想起自己一個小丫頭哪有這方麵的朋友或門路。又看看手上的二百兩銀票,如月貪財的想到了馨園的柳綠。
為什麼沒想到花紅?那是因為在上次接觸中,如月便看出了花紅眼中的猶豫,雖然隻是一瞬間,但也讓如月起了防備。但是,柳綠卻不一樣,那丫頭可是個為了錢能出賣自己主人的主兒,雖然狡猾,但是貪財。
不過,有了弱點才好拿捏不是?於是,如月將銀票揣回自己兜裏,偷偷從後門回了水府,在自己的屋裏翻出了攢下的銀子,掂了掂,發覺已經有六十多兩,於是從裏麵取出了五十兩碎銀。又將揣在懷裏的銀票和剩餘的銀子分別藏好,才慢悠悠的出了房間,朝馨園直奔而去。
進了馨園,如月就看到花紅和柳綠兩個小丫鬟正坐在樹下閑聊。
於是,便上前,示意柳綠出來。
柳綠疑惑的跟上,花紅看到如月神神秘秘的舉動,竟是長了個心眼兒,悄悄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因為不敢跟的太近,花紅隻看到如月和柳綠兩人說了幾句,如月便離開了。
說了什麼話,花紅不得而知,但是想到如月拉攏她們兩人的舉動,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兒。
花紅雖然老實,但不代表她人木訥,反而她人很心細。還沒進水府做丫鬟時,就是鄉裏鄉親們都稱讚的巧手,但凡什麼絡子、手帕等小玩意兒,都做得非常精細,讓人愛不釋手。
就是因為這樣,花紅多長了個心眼兒,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便留意起如月和柳綠來。
接下來的兩天,如月和柳綠沒再多加接觸,直到第三天晚上,花紅躺在床上就快睡著了的時候,柳綠突然坐了起來,在一邊看著花紅,直到感覺花紅呼吸變得平穩,才迫不及待的穿了衣服起身,悄悄的走出房間。
柳綠這是要幹什麼?花紅心中有了疑惑,便也起身,悄悄跟在柳綠的身後。
出了院門,花紅跟著柳綠,一直來到了小花園的假山下。待她悄悄的將耳朵豎起來之後,便為自己聽到的事情驚呆了。
“一定要做嗎?”柳綠有些為難,這傷天害理的事情,她是不願意做的,萬一東窗事發,第一個要死的就是她。
“為何不做?老爺現在已經不喜歡二夫人了。況且,又不是你‘不小心’推到了燭台,即使追究起來也是不管你的事的。”如月說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小包碎銀子,“想想看,你隻是手一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到五十兩銀子,這麼好的事兒,你不幹可就便宜了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