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是如此的犀利,讓提問的和被問的人都沉默了。

半晌,花紅才緩緩開口:“不會,我相信我的好姐妹,不會為了一點兒銀子就出賣我們姐妹十幾年的感情。”

“謝謝你相信我。”柳綠顫巍巍的說,眼中的淚也再次滑落。

“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花紅拿出手中的帕子幫柳綠擦去眼角的淚。

感覺布料粗糙的觸感,柳綠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往身邊退了一步。

“嗯,我不會哭了。”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否則如雪姐姐發現了,我們又該挨罵了。”花紅輕鬆的說。

“好。不過,你先走吧。我要在這兒多呆一會兒,你看我的眼恐怕都腫了。”柳綠指指自己發紅的眼眶,笑著說。

“那我去幫你煮兩個雞蛋來熱敷一下?”花紅想到那兩隻她沒有收下的雞蛋,帶著愧疚問。

“那麻煩你了。”柳綠點點頭。

花紅轉身就要離開,柳綠從袖中猛的拔出一個東西,抬起手來,就要猛力揮下。

金屬特有的光芒閃過,柳綠手中的簪子跌落在地。她吃疼的捂著開始流血不止的手臂,驚嚇的看著四周,卻發現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莫非自己白日撞鬼了?感覺一陣陣從手上傳來的痛感,柳綠整張臉都嚇得慘白一片。

看著花紅離去的背影,柳綠不甘的撿起地上的發簪,隨即連忙奔上去,跟在花紅的身後回馨園了。

“你這下可以放開我了吧?”從樹上跳下兩個人,被抱在某人懷中如停屍一般的正是淘氣爬到樹上的辛然。而那個抱著她的卻是個三十來歲長相清俊的男子。也許是經曆過什麼,眼中有著經曆世事大起大落的中年人才有的滄桑。

“原來水家的二小姐不是啞巴,也不傻?”男子笑了笑,依言將辛然放下,並隨手解開了辛然的穴道。

活動活動僵硬的四肢,辛然不客氣的問道:“你是誰?”

“我嗎?不知道。”聽了辛然的問話,男子眼中的亮光頓時黯淡下來。

“怎麼會不知道?你總不會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叫過了,我都忘記我自己的名字了。”男子苦澀的一笑,眼睛直直的望向一個地方。

順著男子的眼光望去,辛然才發現男子正看著馨園發呆。

“你不就是昨日我們上街時在街角看到的人嗎?”腦海裏閃過一個場景,辛然吃驚的問。

“嗯。”男子胡亂的點點頭,就要離開。

“慢著,你不能走!”辛然來到男子麵前,阻止他離開。

“怎麼?”男子單眉一挑,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看著辛然。

被男子的行為傷到了,辛然惡狠狠的瞪著男子:“你和我娘什麼關係?你該不會是我娘提到的那個始亂終棄的壞男人吧?”

“她這樣說我嗎?”聽了辛然的話,男子明顯的垂頭喪氣,竟是沒有注意到辛然話中的稱呼。

“哼,果然是你!”辛然沾沾自喜,沒想到自己一出馬就將事情給摸了個七八成。

“當年……”或許是男子此時心緒正亂,竟是將整個事情都告訴了辛然。

讓辛然聽了,也隻能大歎一聲,造化弄人了!

“你為什麼不見見我娘呢?”

“她已經嫁了人。”

“但娘一直思念著你,而且娘和爹的感情並不好……”辛然的話本是要給男子安慰,誰知男子竟然注意到了辛然的稱呼和辛然的話。

“你不是傻子!”男子肯定的說。

“我當然不是傻子。”辛然隻想對天翻白眼兒了,原來這半天,她說的口幹舌燥而他隻注意到自己不是傻子的事情!

“是嗎?你的表現太不像個小孩子了。”男子上下打量了辛然一番,然後雙眉緊鎖,那眼光仿佛要吃掉辛然一樣凶狠。

“想必你剛才也聽到了她們兩人的談話,你認為在這樣一個‘家’裏,我難道還會單純?”辛然諷刺的說,這樣一個不像家的家,若不是有娘在,她一定早就趁機溜走了。

“不對,你今年還不到四歲吧?”男子突然想到了事情的關鍵。他為何麵對這樣一個小孩子,卻是用著對待成年人的態度交談?這未免太詭異了!

“別想了,我天生早熟。”辛然自嘲的說,隨即開始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對了,你聽了她們的談話,難道沒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也許來的時候沒,但聽了你的話之後……”說到這兒,男子的眼睛裏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閃的辛然都快瞎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要不要帶走我娘?”

“你娘?”男子這才聽到辛然的話,神情恍惚了一下,便恢複正常:“對,我要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