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晶瑩的汗珠從辛然嬌嫩的臉頰上滑落,而辛然卻好似無所覺的專注於手中的毛筆、專注著筆下的一筆一劃。
這就是宋逸塵走進書房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輕輕的走上前去,看著辛然那稚嫩的字體,心中似乎有什麼被觸動了。這個女孩子正認認真真的活著,不管她目的為何,總比一些醉生夢死、熬一天是一天的人強。
宋逸塵笑了笑,上前以指拂去辛然額角的汗水,握住了辛然小小的手掌:“這處筆鋒太過柔弱,應該這樣……”
當兩人寫完了這個字,辛然拿出自己剛剛寫過的和在宋逸塵幫助下寫的字一對比,原來自己的腕力不夠,寫不出毛筆字的味道。
辛然想著,放下了毛筆。抬頭一看,宋逸塵不由的樂了,黑色的墨汁在辛然的臉上左右對稱,成了隻可愛的花臉貓。
“辛然,練字和習武一樣都是不可一蹴而就的,千萬不要太苛責自己,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的。”宋逸塵溫柔的取出帕子,幫辛然擦去臉上的墨痕。
“謝謝師兄。”不經意的勾唇一笑,讓宋逸塵手中的動作一頓,下一刻,辛然已經接過了宋逸塵手中的帕子,躲到幾步以外,自己擦拭了起來。
看著自己空了的手,宋逸塵極力忽視心中的那抹失落,“然兒,師兄就要離開這兒了。師兄走後,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這水府並不是個好地方,你若能和師兄我一起離開,那就最好了。”
“對不起,師兄,我要在這兒,我也需要在這兒,這裏畢竟是我的家。”選擇留在這裏,不隻是因為報仇,還為了視線所及那片被燒毀了的廢墟,那裏有她兩年多的悠閑生活,更是她記憶中另一個關於母親的美好所在。
所以,最起碼的,在今時今日,她無法放棄、不會輕易丟掉。
“師兄,你要走了,可惜師妹我應該是沒法送你的。”手一攤看,辛然無奈的說。
“無妨,到下次我來,師妹能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就行了。”深深的看了辛然一眼,宋逸塵將一樣東西塞到辛然手中,“若有事兒,就到城裏的賞衣軒裏找那的掌櫃,他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幫助你。”宋逸塵用力的握了辛然的手掌一下,然後便翩然離開,仿佛隻一瞬間就消失在辛然的麵前。
“嗯。”淡漠的攤開掌心,那裏麵正靜靜的躺著一塊碧綠的玉佩,上麵隻寫了一個塵字。
錯愕的抬起頭,可房門外一空無一人。將玉佩緊緊攥在手中,師兄,辛然絕不辜負師兄的好意!
吃飯、習字、讀書、練功、睡覺,在水府的生活總是千篇一律,可辛然卻從不懈怠,隻因每當她武功精進之時,從賞衣軒裏傳遞來的消息總會打消她心頭的喜悅。
趙鴻海在現代的商界本就玩的如魚得水,是市裏數一數二的人物。現如今來到這個時空,也是如此。利用帶來的高純度黃金,他很快就買了個不小的官職。趙鴻海家底豐厚,當上官以後,更是利用那些金子去結交達官顯貴,很快便結交了大批朋友。加上趙鴻海擅於鑽營,這幾年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很快就混到了正二品官職,到了靈冶城做京官去了。
辛然憋悶之餘,便將晚上的時間都花費在練武上,因為已經有了內力,辛然每晚隻需睡上一兩個時辰,便能精力充沛,再次的投入習武中。
在這幾年中,水若玄又接連娶了一二三四五共五個妾室,除了去世的兩個,剩下的三個妾室也都分別與杜子慧、燕娘交好。兩方之間爭鬥的可非常厲害,因為水若玄經常外出巡視,府中被爭鬥的兩方搞得烏煙瘴氣。可隻要水若玄一回來,兩方便暫時停下爭鬥,紛紛討好起水若玄來。
杜子慧出身南郡郡王府,燕娘的父親卻也在京城裏擔任了個不小的官職。兩者其實是旗鼓相當,杜子慧忌憚於燕娘父親身後的勢力,倒是不敢私自處置了燕娘。除了兩位意外身亡的妾室外,這幾年來,兩方爭鬥很激烈,倒是沒再鬧出過人命。
辛然歪在床上往外望去,目之所及便看到了隔壁的廢墟。那裏是她小時生長的地方,可到了最後馨園卻沒重建起來。當年燕娘入門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馨園便重建好了,可看著杜子慧和燕娘兩方爭吵著要取得馨園的處置權,辛然索性放了把火,讓馨園再次付之一炬,讓兩方的算計都打了水漂。
當馨園再次燒毀後,水若玄的態度卻表現的很平常,他並未再次重建馨園,而隻是將整片廢墟立為禁地,並在四周種上了一片竹林。漸漸的,這片竹林便再無人煙,除了辛然花紅和另一個新來的粗使丫鬟住在隔壁的小院子裏,其他人都鮮少踏足這兒。